卫子晏见吕氏还没想明白，他又道：“儿子是真心心悦霍家小五的，要不是为了等她出宫，儿子也不可能等到年岁这般大，还没娶亲。但卫霍两家结亲，势必会动了陛下的利益，所以儿子的意思是，先斩后奏，婚宴也不办，只领个婚书改个户籍，此后小五也还是在子姝家做管家，不回来丞相府住。”
吕氏听他这般说，更加不敢苟同的道：“你们这样也太大胆了？霍家的小五知道吗？还有霍老将军知道吗？子姝就是在添乱，给你们出这样的馊主意，正经人家的女郎，怎么可以不大办婚礼的，这又不是娶小妇或者纳小妾，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呢？”
卫子晏：“小五是知道的，子姝也说可以请霍老去她那里商谈，到时还请母亲也去，顺便提个亲。”
吕氏简直要被继子这样的操作，惊呆下巴。
她敢肯定，霍老将军是绝对不会答应自己的女儿，这般草率的嫁人。
卫子愿在旁边煽风点火道：“娘，大哥已经三十了，外面如他这般大的男子，孩子都有我这般大了，您就可怜可怜大哥，帮帮他跟五姐姐吧！大哥不娶妻，二哥跟三哥就不能娶妻，你看看二哥三哥年岁也不小了。难道你想让人说你是个恶毒继母，不给继子张罗婚事，让他们孤独终老，让你名声扫地？”
卫子湛、卫子煜无故躺枪，很是无奈。
他们表示，成亲这种事，不着急。
但为了大哥，他们还是没有说话，任卫子愿说完。
吕氏被儿子这鬼话说的来气，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道：“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而是女方家怎么说呀！”
卫子晏：“母亲这个不用担心，小五是知道的，而霍老要是听了子姝的意思，我想应该也不会反对。”
吕氏还是觉得为难。
她想了良久，下了决定的说道：“要是霍老将军答应，那就没问题。只是为何还要瞒着你们父亲？”
卫子晏见吕氏松口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向卫子愿，让他解释。
卫子愿接收到大哥的信号，跟自家母亲说道：“娘，我觉得爹他得了失心疯。”
吕氏听儿子这口无遮拦的话，又是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教训儿子道：“让你乱说，你爹失心疯了，你能好到哪里去？”
吕氏也没打疼卫子愿，他抱着手臂道：“他要不是得了失心疯，为什么要给姐姐定那样一门亲事？就算这是陛下的旨意，但就以陛下对姐姐的宠爱，要是姐姐抵死不从，陛下也不会强求，要是爹从中周旋一二，姐姐不管是嫁给宏誉哥，还是骥哥、曦哥，都比嫁给皇子瑞强。虽然皇子瑞的母后是窦皇后，单论窦皇后这个人，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但你是没见到今日姐姐从皇宫里出来，那浑身是伤的模样，窦皇后她太凶残了。窦皇后就是一把刀，刀尖是对着姐姐的，她不是个好婆婆，皇子瑞也不是个好归属，但父亲还是让姐姐嫁了，还不是因为他舍不得那身官服，那个丞相的位置。娘啊!大哥找你帮忙，那是信任你。而且今日父亲要打你的时候，还是几个哥哥出面挡在您身前，免的你被打伤，咱们是知恩图报的人，娘，您说对不对？”
吕氏是知道的，女儿从头到尾都不喜这门亲事。
上下走动了不知多少次，最后这门亲事还是履行了。
她那般傲气的女儿，被按着头，不得不认下这样一门亲事。
她也替女儿可惜。
吕氏：“你姐姐伤的重不重？”
卫子愿：“我的娘啊！姐姐那一身伤，不夸张的说，身上没一块好肉的。”
吕氏担心的问道：“那......那她怎么样了？可看了大夫？”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可能真因为她嫁人了，就不管她。
卫子宴：“母亲放心，子姝出宫前，太医署的院判大人就帮忙看过，他说有几处贯穿伤比较严重，毒素已经拔除，剩下的便是皮外伤。”
吕氏震惊的问道：“窦皇后还给她下毒了？那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吕氏意识里只知道，女子伤了身体，可能一辈子都难有孕。
这可是会毁了一个女郎一辈子的事。
卫子晏：“毒素已经拔除，未来再养个两三年，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吕氏听对生育没问题，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这就好，这就好，可千万不能伤了身子不能有孕。”
皇子正妃不能生育，这可是很大的事。
卫子愿见话题扯远了，他拉住吕氏的胳膊问道：“所以娘，你能帮帮大哥吗？”
吕氏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可以，但我必须要当面确认一下霍老的意思，免的你们这些孩子不懂规矩。”
卫子愿笑道：“娘，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吕氏松口，卫子晏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卫子湛跟卫子煜对视一眼，心里不免对这个总是娇娇弱弱的母亲，看法改变了一些。
或许以后他们有什么为难的事，也可以拜托她帮忙出面。
不知道是被卫子愿的哪句话触动了，吕氏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为卫子晏奔走一番。
几人散场的时候，卫子愿还不忘叮嘱吕氏，这事不能让他们爹知道。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吕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在房里梳洗好，穿着寝衣，披散了头发，躺在床上，吕氏想起儿子那句：‘大哥是信任你，才让你帮这个忙的。’
又想起今日几个继子维护她的场景。
想到卫安昀的几个大儿子有事，不去找他那个父亲，而是来找自己这个继母。
这是对她有多大的信任，才会这般放心的把事交给她。
吕氏越想越觉得这事，一定要给卫子晏办的漂漂亮亮的。
她想起多年前，卫安昀就把家产分为几份，一个儿子一份，剩下一份是给他们两人养老用的，这些家产都在她手里。
每年她整理好后，卫安昀只需过目一番，知道她没私藏就算了事。
如今卫子晏要成亲，他的那份要给他整理出来，待他跟霍家的小五成亲后，他那份家产，是要交给霍家小五打理的。
这般想着，她就有些睡不着了。
起身，穿了件棉衣，披上斗篷，从柜子里拿出卫子晏的那份家产出来清点。
她点的认真，就连卫安昀何时进的房间，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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