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尘大婚的请帖！
苏清妍的瞳孔像是被烫到了一半，收缩了两下。
霍砚尘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但他神态自若地将帖子捡起来，似是自嘲，又似是嘲讽道：“它倒是会挑时候。”
“今日臣入宫，也是来给太后娘娘送请帖的，虽然有些波折，但这帖子总算是送到了太后娘娘手中，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霍砚尘将帖子推到苏清妍面前。
苏清妍拿起帖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她少女是爱慕过的男子，真的要娶旁人了。
他的身边，自此以后，便要有一个能同他举案齐眉的正妻了。
他肆无忌惮对她做的事情，也会对另一个女子做。
不！
不是的。
不一样的。
苏清妍见过霍砚尘温柔的样子。
他会对他的王妃温柔善待，同对外人截然不同的。
她这个被霍砚尘视作仇人，只会想方设法折磨的人，哪有资格与他的妻子相提并论啊。
“太后的手怎么在抖？莫不是见了本王成亲，心里不满了？”
霍砚尘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
但他很清楚，苏清妍说出来的，不会是他想要的。
果然，苏清妍稳了稳心神，“王爷见谅，哀家不胜酒力，有些醉了。”
她站起身子，身体虚晃两下，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王爷先回吧，改日哀家再设宴感谢王爷相助之恩。”
霍砚尘不自然地收回刚伸出去的手。
烫金的帖子掉在苏清妍的脚边，她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
“将本王亲自送过来的请帖扔在地上，”霍砚尘的眼睛里，似是带着狸猫戏鼠的玩味，“妍儿这是对本王成亲一事，心有不满？”
苏清妍确实不胜酒力，此时眼前已经开始有虚影了。
她想将霍砚尘打发走，让丫鬟给自己送一碗醒酒汤过来。
奈何霍砚尘不依不饶，还问她是否心有不满？
是！
她不满，也不甘！
但……
“怎么会呢？”苏清妍勉强扬起一个程式化的笑脸，“摄政王愿意迎娶南景旋离公主，止两国兵戈，以换取百姓安居乐业，乃是臣民之幸，皇上之幸，哀家之幸，哀家怎么会不满？”
撑着最后的毅力说完这番话，苏清妍晃晃脑袋，努力想要看清霍砚尘的表情。
奈何眼前一片模糊，霍砚尘就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看着她，又好像不是。
许久，他竟一言不发。
苏清妍心里没底了，“王爷，时候不早了……啊！”
身子一轻，苏清妍整个人被霍砚尘打横抱起来，转身进了里间。
等到苏清妍从惊慌中回过神时，已经被放在床上，冷着脸的人，已经欺身而下。
“霍砚尘，你做什么！”她模糊的意识终于回笼了些，一双小手却只能有气无力地推着霍砚尘的胸膛。
霍砚尘看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脑海中闪现四个字：欲拒还迎。
哪怕他明知道苏清妍断然没有这个意思，也还是不愿忍了。
“妍儿说，时候不早了，不是这个意思吗？”霍砚尘明知故问。
苏清妍脸色一白，语气慌张又急促，“王爷误会了，哀家的意思是，王爷该回府了。”
“误会了吗？”霍砚尘挑了下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那就误会着呢。”
“霍砚尘，现在是白天！”
霍砚尘抽空点了苏清妍的哑穴，“妍儿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本王爱听的，索性就别说了？”
“妍儿，你为什么不肯说点我爱听的话？”
“霍明熙有什么好的？先帝那个病秧子又有什么好的？”
“为了他们你什么都能做的话，为什么为了本王不行？”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北风呼啸着，裹挟着雪花停在房檐上，树枝上，偶尔也落在窗棂前。
轻灵的雪花停不下片刻，便又一次被北风带着，飘向更远方。
这场雪，下到了傍晚时分。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屋里也燃起了地龙。
苏清妍看着摆在桌上的清淡小菜，没有半点胃口。
她递给金铃一张药方，“寻个机会去宫外，抓些丸药回来。”
金铃看着那药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都有些颤抖，“娘娘，那药伤身子。”
“无妨。”苏清妍的声音轻得金铃都险些听不清了。
没吃几口，便让人将饭菜撤下去，又让下人也退下去了。
苏清妍一人留在屋里。
寂静的房间，让苏清妍不期然地想到霍砚尘离开之前说的话。
他带着气，折磨得她死去活来，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趴在床上，看着霍砚尘站在床边，动作矜贵地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他每穿上一件衣服，苏清妍心底的羞耻便多一分。
直到最后，霍砚尘又变成了朗月清风般的君子。
而她……
只能扯着锦被，尽可能地将自己遍布青紫的光裸身体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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