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张了张嘴，想说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可话到嘴边又没了。
皇帝明显是偏向德妃的，静太妃那边也有感情，若两人联手，再加上方法得当，确实能将德妃捧上去。
“您不相信？”
德妃的声音，拉回了棠沅的思绪。
“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们能用什么法子让你捧到那个位置上？”
德妃眼底多了些笑意：“您也觉得是可行的？”
棠沅点头，承认的十分利落：“皇上和静太妃同时出手，将你捧上去确实没问题，但你要想好了，静太妃没那么简单，一旦行差踏错，莫说是那个位置，你的性命恐怕都难保。”
德妃低下头：“可这是一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话说到这里，棠沅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说正事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治好棠昭。”
治好一个发疯的人？
棠沅下意识想拒绝，又突然想起静太妃：“能不能治，我现在给不了答案，得见过她之后再说。”
闻言，德妃立刻起身：“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棠沅挑了下眉头：“你很着急？”
德妃坦然承认：“事关日后，我怎能不急？”
棠沅叹了口气：“你可以将人带过来。”
德妃愣住：“您不打算出去？”
棠沅淡淡地说：“待在宫里都容易出事，我为何要出去冒险？”
德妃一脸复杂：“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小半个时辰后，几个宫女搀扶着疯疯癫癫的棠昭进了永寿宫。
棠沅刚靠近，棠昭就大喊了起来。
“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杀了你，我杀了你，啊啊啊……”
尖利的叫声让棠沅皱起眉头，下一瞬，几个宫女就七手八脚的捂住了棠昭的嘴。
可就算如此，棠昭也没安静，而是剧烈的挣扎着，几个宫女出手，才勉强的将人按住。
棠沅盯着看了片刻，摇头后退：“她没疯。”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突然的变化让棠昭挣脱了桎梏，想都没想就朝着棠沅撞去。
“我要杀了你！”
德妃还在走神，被这一幕吓得哆嗦了一下。
“快拦住她！”
话音刚落，棠沅就躲了过去，而棠昭则因为蛮横的冲撞，狠狠的砸在地上。
“砰！”
巨大的声音使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德妃眼底闪过冷意：“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人给本宫按住。”
几个宫女回过神，惊慌的冲过去按住人。
这时，德妃也冷静了下来：“您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棠沅眼里多了一抹玩味，装疯卖傻，棠昭还真能豁出去。
最关键的是被她戳破了，还是显露着疯癫，完全不在意她的话。
“唔唔唔……”
棠昭奋力的扭过头，一双眼紧盯着棠沅。
可以看出，她还想动手，但是按着她的几个宫女，让她没了动手的机会。
棠沅走过去，在棠昭面前蹲下。
“你是为了保全自己才装疯卖傻的，对吗？”
棠昭瞪着她，自顾自的挣扎着。
棠沅勾起嘴角：“其实你没必要折腾，对我来说，你的情况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看看，往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有多狼狈。”
“棠昭，你现在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扭曲的面容和疯癫的神情完全没有往日的优雅淡然。
棠昭挣扎的力度小了，眼里闪过恐惧。
“唔，唔唔唔……”
棠沅摇头，让两边的宫女退下，轻轻整理着棠昭凌乱的发丝。
“何必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呢？前朝的事，再怎么也不可能牵扯到宫妃身上，姐姐，你不用害怕的。”
后方，德妃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神情几番变化。
真没想到，棠昭竟然为了自保装疯，这件事若被皇上知晓，恐怕……
敛去思绪，德妃捏紧手指，必须要隐瞒这件事，若是功劳与她无关，皇上和静太妃就不会帮她了。
“你等全都退下去吧，贤妃娘娘的情况较为复杂，还请您多加用心。”
棠沅微微侧头，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德妃的想法，轻笑道：“无妨，总归是我的病人，有些事情我还是清楚的。”
她一句“病人”，让德妃紧绷的心放松了些许。
“那就请您慢慢的诊治这位病人了。”
德妃带人离去，棠沅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棠昭，眼眸稍稍眯起。
“我很好奇，静太妃治你的理由。”
棠昭低着头，没有做声。
棠沅也不在意，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你不可能一直装傻下去的，德妃想要皇后之位，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你恢复的。”
“我要杀了你。”
棠昭吐出五个字。
棠沅的动作一顿，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杀我？棠昭，我们两人之间，应该没有发生过，需要性命相抵的事情吧？”
棠昭抬起头，脸上一片平静：“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进宫。”
“没有我，从一开始进宫的人就是你，棠昭，你只是应了原先的命运罢了。”
棠沅根本不受影响，讥讽了一句，便将话题扯到静太妃身上，“我不知道你在何处吸引了静太妃，但你人在此处，静太妃必然会关注，想好了如何应对么？”
“你可以直接告诉静太妃，我的疯病治不好，至于德妃那边，她拿你没办法。”
棠昭的声音很低，低到棠沅不仔细，都要听不清她说的话。
半晌，棠沅叹息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逃避，棠昭，我可不是随意暴露你的装疯的。”
棠昭笑了：“我知道，可那又如何？你是治病的人，德妃便是知晓我正常，为了那个位置，她敢暴露么？更何况，德妃应该没告诉你，静太妃要将位置给她的缘由吧？”
棠沅眯了眼：“按你的意思，就算你恢复不了，静太妃也会帮她？”
“对，而且还是拼尽全力的帮。”
棠昭从地上爬起，一步步走到棠沅身前：“我要出宫，只要你帮我，我就替你解决静太妃。”
“你要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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