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前面还有。”裴牧驰盯着车前玻璃骂骂咧咧，“十一辆车，怕我们死不透？这得多大仇多大怨？他奶奶的，要是在国内，老子一分钟崩掉这帮歪瓜裂枣。”
陆厌行扫了他一眼，“呵，一分钟？三十秒绰绰有余。”
裴牧驰：“老子二十秒。”
陆厌行：“十秒。”
沈清芜：……
活久见，第一次看见男人比时间短的。
Warren收起电话，打断两个幼稚男人的斗嘴：“裴先生，你的司机靠谱吗？”
裴牧驰抬起眼皮，“以前开战斗机的，应该还行。”
十一辆吉普车正呈圆环形向他们围拢。这里是一条无人公路，要是被截停，基本必死无疑。
“行，”Warren说，“撞开一点钟方向那辆车，往岔道上开，将他们引到山上，我和阿行的人大概十分钟内赶到。”
司机依照Warren的话，瞬间加速撞向右前方的车辆。
“砰”一声巨响，加长林肯同时失去方向，却又让司机强硬扭转方向盘，顺利驶进岔道，岔道的路不算好走，车子颠得几乎飞起，后面的吉普愣是追不上。
就在这时，车外响起震耳枪声，子弹打在林肯车身上“哐哐”响。
“裴牧驰，你的车防弹吗？”
“艹，这还用说，小爷我不是吃素的。”
即使防弹，也熬不住十分钟的枪林弹雨吧？
沈清芜脸色微变。
似乎感知到女人的情绪变化，陆厌行将女人搂得更紧一些，“别怕，待在我怀里，别动。这里经常有枪战，没事的，我们的人装备更好。”
裴牧驰转身靠着车门，刚好与陆厌行一左一右将女人挡在中间，“沈清芜，死不了，要是真死了，小爷陪你，别怕。”
陆厌行剜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突然瞳孔骤缩，目光聚焦车窗外。
“那个男人，是他！”
话落，沈清芜挣开男人的怀抱，扭头看向窗外。
那个男人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已经抬起手中的冲锋枪朝着他们那一侧的玻璃开始扫射。
裴牧驰的司机不愧是开战斗机的，作风彪悍，几乎同一瞬，加速扭转车头，车子一百八十度大甩尾，迎面撞上那个男人所在的吉普。
猝不及防的一撞，男人的枪失去准头，恰好落在另一辆吉普上，那辆吉普瞬时被子弹掀翻在地。
匆匆一瞥，大约是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西服的缘故，沈清芜只觉那男人身形很瘦削，黑发里夹杂着银丝，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是他？”
“是，我不会认错，他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
那个男人身子缩回车里，再度探出车窗时，手里已经握着一把重型狙击枪。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刹，头顶上传来直升机低空盘旋的轰鸣声。
下一秒，迫击弹从直升机上落下。
沈清芜亲眼看着那个男人整个人飞出车外，吉普瞬间成了一个巨大火球。不到一分钟，所有吉普都被炸飞。
电影里才会发生的激战场面，活生生在眼前上演，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何德何能值得对方如此大动干戈亲自动手，还是说……章雅舒对这个男人很重要，她的死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恨之入骨？！
脑子里还处在一种乱糟糟的状态，就像咘咘挠得一团乱的毛线，明明由始至终只有一条长长的线，却七拐八拐的，打了无数个死结，无论她怎么理都理不清。
车门打开。
几个男人已经跳下车，陆厌行转身看着还在出神的女人，皱了皱眉，“你想下车吗？那场面可能不太好看，小阿芜……”
“我不怕。”沈清芜抓住他递过来的手，弯身下车。
十一辆吉普都被火焰吞噬，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无法幸免，侥幸活下来的也开膛破肚地躺在地上呻吟。
Warren在各种打电话善后。
沈清芜盯着地上已经炸飞了一条腿的男人，眼眶通红，“我妈妈是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和章雅舒为什么要杀她？”
大概是失血过多，男人脸色十分苍白，估计被爆炸的气流伤了脏器，刚张嘴就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粗重的喘息混杂在满是焦肉味的腥风里。
男人一双眼仍死死锁在沈清芜脸上，有戏谑，有愤恨，有不甘，忽而他勾起一边嘴角，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声音。
但沈清芜看得很清楚他的嘴型，他说：“她该死。”
漆黑的眸底如一潭无波死水，她面无表情地上前，一脚踩在他断腿的切面上，高跟鞋的鞋跟在血肉模糊的残肉上一点一点碾压。
男人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该死的是你们。”她淡淡地说，“沈羽窈和沈佑言究竟在哪里？”
男人似乎痛得晕死过去，脸侧在一旁，没了声响。
陆厌行上前拉开女人，“小阿芜，冷静点。他现在说不了话，我们先将他带走，等他情况好转一些，再问他话。”
沈清芜抬头望进男人琉璃似的眸子，眼眶红红的，但表情却很平静，“陆厌行，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
不知何时，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男人手中握住一把微型手枪，趁着无人注意，偷偷瞄准前面的女人。
“小心！”
裴牧驰的声音突然响起，又急又快。
预感到危险，陆厌行没有丝毫犹豫，将女人搂在怀里转了个方向，用背脊把她遮挡起来。同一时刻，裴牧驰扑了过来，将他们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砰——”
“砰砰——”
同时间，三声枪响。
陆厌行他们的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触觉敏锐，尤其是对于危险的感知，那个男人扣动扳机的瞬间，脑袋也开了花。
“艹！”裴牧驰低声咒骂一句，翻身坐到一旁，“你俩可欠了小爷我一个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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