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换了衣服，见温欣领着石头和小苏兄妹回来。
“这么晚还来？”
“你也放心两个小孩子这么晚出去，什么事不能明天办的？”
温欣还是头一次对她埋怨。
蓝又萱继续擦着头发：“小孩子要适当放手，不然怎么长大？”
温欣递过来一个钱袋子：“这剑看着就很贵，你要不收我银子就把剑收回去。”
鲜少见她这般认真，小脸都有些涨红。
“我要是能收你的钱就不会给石头买，非要算这么仔细吗？这是早先就让我师父找人帮忙打的，根本用不了几个钱，那上面的宝石看着像真的，其实就是个装饰，让石头跟着练剑我也不是没有私心，他们这些练了本事就能保护整个村子，我不过是高瞻远瞩了点。”
温欣向来说不过她，两手揉搓着钱袋无所适从：“你就会哄我，说的我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反驳什么？我说的在理你才反驳不了，石头不跟着你，我也是要管他的，不过看你们投缘，你又真心真意对他，我只是就做了这么一丁点的事，你不是也要和我计较吧？”
温欣还没来得及再说， 站在她身侧的石头小声说道：“阿姐待我好，萱姐姐待我也好，你们都是好人，我会好好做学问，将来报答你们。”
这还是蓝又萱第一次听见石头主动说了这么多话， 笑意便藏不住了。
温欣眼眶一红，手自然而然就落到他头顶：“阿姐不想要你的报答，只想你好好活着。”
“哎呀，弄这么煽情干嘛？天也不早了，明日都要早起，快回家睡觉吧。”
蓝又萱洗完澡，蓝又苏屋里还有微微灯光，门缝里看过去，爱不释手的拿着宝剑看。
“快睡吧，明天上学该迟到了。”
蓝又苏冲她憨憨一笑，才小心翼翼放下宝剑，将书案上的油灯熄了爬上床去。
早起阴天，不一会就下起雨来。
下学垫了一下肚子，蓝又苏第一个到了练剑的地方，小胜和石头紧跟着也来了。
三人都戴着斗笠，滔滔不绝的说着彼此的宝剑。
“你们今日来的早啊。”
水云空牵着东方思齐的手缓缓走来。
“师父你看，阿姐给我们三个买了宝剑。”
石头是第一天来，有些发怵的躲在后面。
“给师父看看……”
蓝又苏递过去自己的剑，水云空弹弹剑身：“你阿姐眼光不错嘛，等日后你们能掌控好，师父再给你们开刃。”
一抬眼见石头戴的斗笠将他整张脸都遮住了。
“石头，你过来。”
石头慢慢蹭过去。
“你别紧张，小苏他们学的早，以后每天你多留一会，我将之前的给你补上。”
“好，师父。”
他小声回应，刚抬起头就见到东方思齐不耐烦的目光，忙又垂的老低。
水云空也留意到，便清了清嗓：“你们都叫我一声师父，在我这自然都是平等的，也没有身份之别，我只希望看到你们努力练剑，友爱互助……思齐，以后你就同他们一样叫我师父。”
东方思齐瘪瘪嘴，刚想说话，见水云空严肃的脸便将要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东方府早有人打了伞来接，刚进了大门东方思齐便哭了起来。
东方晤歌闻声从正堂出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见她弟弟委屈的说不出话来，拥着他进了屋。
“快去泡杯热茶，准备洗澡水。”
侍婢拿来巾帕，东方晤歌一边帮他擦拭一边柔声询问：“到底怎么了？你不说长姐怎么知道。”
“子墨哥哥让我以后同蓝又苏他们一样叫他师父，我不想和那些野孩子一起学……”
“子墨哥哥教你练剑骑射当属师父，他说的没错，至于你说的野孩子都是从前就跟着子墨哥哥的，你若不喜欢他们大可不必交集，下了课就回家。”
“可我就是讨厌那个蓝又苏，他阿姐霸占了子墨哥哥，现在他也来霸占，今日还拿着一把新剑在我面前显摆……长姐，我想父亲母亲了，他们要是在，别人就不敢欺负我。”
东方晤歌将弟弟搂入怀中：“思齐乖，还有长姐呢，长姐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水家院子灯火通明，水云空正在灶台旁炒菜，升起的烟雾和细雨交融。
“云空别忙了，你萃姐都做好饭了。”苏大生忙着手里的活边说道。
“又萱告诉她们不用做晚饭，都来我家吃，这两天全靠你们帮忙，不然这院子哪能这么快铺完。”
苏大生将头上斗笠扔在一旁：“这场雨下得好，水田旱田有几日不用照看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四处找点活浑身都难受。”
蓝又萱打着伞一脚踏进门槛，快步走近灶台，将伞杵在角落。
“你从家来的还是药堂来的？”
水云空身上的围裙是她的，穿着紧紧巴巴，看上去有些滑稽。
“从家，小苏两个要做功课就不过来了，还有什么没炒呢？”
“该炒的都炒了，你拿来的蜇头我不会弄，牛肉萝卜出锅就能开饭了。”
“行，我拌个老醋蛰头，你去摆碗筷。”
“我喊了陆先生，他像是不太会做饭，那日见他就熬了点粥，热了三娘拿去的荞麦馒头。”
“早上见他下山了，小苏说学堂休息一日。”
水云空将炒好的菜端上桌，用过的厨具直接清洗出来，蓝又萱很喜欢他这点。
“是下山了，天黑前就回来了，我去里正家要几颗青菜时看见他了。”
二人正说着，陆贤就进了来，手里还提着一盒点心。
水云空忙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手：“怎么还拿东西？下次不敢再喊你了。”
陆贤腼腆笑笑：“正好去城里买了糕点，留了些给孩子们明天吃，我，我总不好空手来吧？”
“先生是知礼数的人，可咱们若讲礼数就生分了，这几家都是逃难来的，不分彼此，先生随意些就好。”
人到齐后，水云空拿出一坛子杏花酿，打开泥封就能闻到清清淡淡的杏花香气。
“这是杏春楼的，北冥约了两日才约到，大伙尝尝好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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