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华菊脸色一变，在众人注视下不得不放进嘴里。
刚嚼两下，她整张脸就皱成了核桃："呸！苦死了！"
"这才对嘛！"温婶子哈哈大笑，"不苦怎么叫苦菜？"
有多苦？
张艺揪了片叶子放进嘴里。
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细细品味后，竟有一丝回甘。
马丹凑过来，手里攥着把形似菠菜的野菜，"这个呢？"
温婶子眼睛一亮："哟！水芹菜！"
她麻利地掐断根部，"今晚你们可以炒腊肉！"
那也得有腊肉才行呀。
马丹笑笑不说话。
周文娟突然高声说："这么简单谁不会？漫山遍野不都是菜吗？"
她挑衅地看着谢昭昭，"要不要比比谁采得多？"
卫华菊指指四周的野菜，道：“很容易啊，把这些菜都打回去就行。”
"闭嘴！"温婶子突然厉喝。
“哪有那么容易，看这个。"她拨开一丛灌木，底下藏着几株心形叶片的植物。
"认识这个吗？"
紫红色的叶脉在阳光下妖异非常。
不认识，谢昭昭心头一紧："这是..."
"毒芹！"温婶子用镰刀在周围划了道圈，"一片叶子能毒死头牛！"
严厉地扫视众人，"都记清楚了！"
哇，这么厉害，简直是云省断肠草。
温婶子死死盯着卫华菊，"你刚才说要采多少来着？"
卫华菊心里吓一跳，脸色僵硬，“这不是不认识嘛，我们跟你好好学就是了。”
温婶子见把她吓唬住，这才满意点点头。
毒芹名字不错，却没有那么毒。
糊弄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正好。
这下子大家都小心翼翼起来，没见过，不认识的绝对不乱采乱摘。
每一株都细细询问，仔细确认，保证没有问题后才装进背篓里面。
回来后，谢昭昭还有些可惜。
今天上工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她还等着卫华菊暗搓搓的搞事情呢。
有点子失望是怎么回事？！
其实今天温婶子一株毒芹就把卫华菊吓唬住了。
谋财害命，卫华菊还不敢。
云省果然危险。
谢昭昭他们来的早，卫华菊害怕他们认识其他类似毒芹之类的东西。
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怎么结束这么早？”谢昭昭看见放在桌子上的收音机有些疑惑。
自从和连长约定好每星期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将收音机拿出去放广播。
今天竟然早早送回来了，有些奇怪。
唐蓝道：“不知道，送回来的时候只说先不用了。”
接着道：“我帮你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谢昭昭扫了眼方晴荣欲言又止的眼神，点点头，毫不关心为什么不用。
方晴荣眼巴巴的等着她问呢。
结果这人.....
只顾着收拾东西，毫不关心。
有心想不说，她又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人。
算了。
“我知道原因，有人不想你专美于前，营地不止这一台收音机，她贡献出去了。”
说出来痛快多了，可憋死她了。
“哦。是不是那边那个宿舍里，那个谁......”
张艺恍然大悟想起来，确实还有人带来收音机，指着一个营房方向，想了半天，没想起对方叫什么。
她看向其他人，“那个是谁？”
谢昭昭：“......我也不知道。”
“那个，那个和杨秋露一个屋的。”
谢昭昭想起来，“把软管看成蛇的那个女生吧。”
“对，就是她，她乐意奉献就奉献吧。”张艺随口道。
“你们今天上山怎么样？”唐蓝关心道。
周翠红摆摆手，“别提了，打了几筐子野菜，这季节根本没啥菌子。”
“本来就没有啊。”
周翠红无语，看来这在云省着属于常识问题。
幸好他们没有说大话，要摘多少菌子回来给大家吃，不然就成笑话了。
“隔壁寨子来的知青......”
周翠红将今天遇到的事情，跟两人说一遍。
“还挺幸运。”
唐蓝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奉旨来咱们这里的知青有六千多人。”
谢昭昭惊讶，“这么多吗？没有吧！”
这么多人即使分的再散，每个寨子的人应该也不少。
“你听谁说的？”
“无意间听见连长他们的谈话，听说大部分知青都去种树割胶了。”
谢昭昭寻思那倒有可能，毕竟这里有个全国第二大天然橡胶基地。
“另外一部分编入“水稻连”，去沼泽芦苇地种地去了。”
势必把荒滩变成良田。
“哎呦。”周翠红坐在凳子上，“与其费时费力向荒山要粮，劳民伤财。还不如计花力气经营好现成的良田美地。”
那些地那么平坦，土质那么肥美，光热那么充沛，灌溉那么便利，虽然不适合种小麦油菜，哪怕种一季水稻也好，让大面积的田地抛荒实在可惜。
“可惜，那些地是各个寨子的，人家奉行种一季就够吃了，凭什么要种两季、三季。自己不种，也不给我们种。”张艺无奈道。
“别管那些，与我们无关。”谢昭昭打断。
***
“着火了，快些去救火。”
“山上着火了。”
夜间睡的正熟，站岗的人突然发现森林中燃起山火。
刺耳的岗哨响彻天际。
山火像一条长长的火龙，一下从这个山头烧到那个山头。
黑夜中清晰可见浓烟滚滚，烈火熊熊，把半个天空都映红了，树被烧的噼里啪啦乱响。
谢昭昭猛地从床上坐起，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她摸黑套上衣服，这火来得也太突然了。
“怎么办？”
大家来云省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是不是要救火？”
“那是哪里呀，咱们怎么过去？”
“没有老乡带路，咱们在附近都找不到水源吧。”
"具体什么位置？"连长已经冲到门口。
"东南方向，隔了两座山。"岗哨的声音发紧，"火势很大。"
张艺边系鞋带边问："我们要去救火吗？"
"当然要去。"谢昭昭已经拎起水桶。
灭山火是大事，火情就是命令，哪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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