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飘小雪，国师府各处挂红，喜事蔓延至四方城全城百姓。
赛华佗给每户人家都分发强身健体的丹药，小病一粒见效，大病延缓死期。
“赛华佗的三不救破戒了。”上官燕拿着棋子专注观察眼前的棋局。
“女神龙，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怎么还有时间下棋？”欧阳明日坐在她对面，落下一子。
上官燕道:“你这个新郎不也是闲的很吗？不下棋，难不成继续和你……”她静默一瞬，接着道:“你好意思说自己不是重欲之人？”
“面对此生挚爱，只有太监才不重欲。”欧阳明日想了想，又更正道:“不对，太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应该说，只有不爱才不会想。”
“哪来的歪理？”
欧阳明日正色道:“如果这是歪理，那你对我做的事又算什么？”
上官燕不承认，狡辩道:“你这是空口白牙的污蔑。”
欧阳明日吃掉上官燕的大片棋子，说道:“腰带好用吗？不如造个手铐给你啊。”
“你这步是怎么走的？”上官燕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接话。
“鞭子用不用？”
上官燕眉头紧锁，仿佛对棋局着迷了，她拿着棋子比划着说道:“如果我下这里呢？”
欧阳明日继续道:“再燃几个蜡烛。”
“不行不行，还是换个地方。”上官燕把棋子挪到另一个地方。
“允许你绑我。”欧阳明日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上官燕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道:“你闭嘴！”
“哦。”欧阳明日嘴角上扬，冷美人逗起来太有意思了。
“很开心？”上官燕也笑了。
“知道我不是独角戏，当然开心啊。有情人千千万万，你爱的人刚好爱你，已是莫大的幸运了。”
上官燕掩去眼中的悲意，是啊，她很幸运。
“我又输了，不下了。”上官燕投子认输。
欧阳明日道:“好吧，新娘子，你该去换衣服了，从来没见你穿红色，一定……很好看。”
“我也想看看不穿锦衣的赛华佗又是何种风采。”上官燕站起身，说道:“待会见。”
“嗯。”欧阳明日目送上官燕出了房间，然后将视线转回棋盘上。
他拿起棋子，一颗一颗重新摆好棋局。
“燕儿你看，这样就赢了啊，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房间内，欧阳明日自言自语。
上官燕握着凤血剑往后院走去，雪花纷扬落在她肩头，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暗。
前院的喧嚣零星入耳，她脚步不停，来到准备好的房间。
喜服规规整整放在那，上官燕用手抚过新娘礼服，某一个瞬间，她想到了一个词:喜丧。
“不能想，不吉利。”上官燕坐在床头，凝视手中的凤血剑，对着它说道:“你也不吉利。”
凤血剑在未出鞘的情况下泛起红光，把上官燕的脸色映照出可怖的神色。
“别急，有你饮血的时候。”
凤血剑似乎听懂了，红光缩回剑中。
“置之死地而后生。”上官燕不约而同和欧阳明日说出同一句话。
她察觉到有几次出手皆非自己的本意。
与半天月决战时，上官燕其实没想那么快杀人，那是自己师兄，他的死活应该让师父来决定。
但是突如其来的渴血欲让上官燕收不住手，就在所有人面前割了半天月的脑袋。
这不是正常的她。
更别说，后来对着欧阳明日隐隐约约生出来的杀戮之心。
“我是疯了吧……”上官燕对着嫁衣发呆，没有要换的意思。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燕儿，你在吗？吉时到了。”
这是母亲丁雪莲的声音。
上官燕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丁雪莲见她还是一身黑衣，讶道:“怎么还不换嫁衣？”
丁雪莲拉着上官燕来到床边，指着嫁衣礼服说道:“快换上，今天是你的大日子。”
上官燕扑到她怀里，小声道:“娘，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女人哪有不嫁人的，再不舍娘也要放手。赛华佗是个正人君子，他能照顾好你。”丁雪莲拍拍上官燕的后背，温和道。
“以后女儿不能尽孝了……”
丁雪莲打断她，道:“说什么傻话！大喜之日，不得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快换好衣服，都等着呢。”
上官燕在母亲的帮助下换好嫁衣，丁雪莲绕着她转圈，赞道:“我的女儿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丁雪莲替上官燕蒙上红盖头，忽然发现上官燕左手还拿着剑，她道:“拜堂就不要带着剑了吧？”
“娘，我是剑客，哪有丢下武器的道理。”
“不明白你们江湖人。”丁雪莲笑叹道。
国师府厅堂，观礼的宾客并不多。
两位母亲和两位师父坐在上首，皇甫仁和与欧阳盈盈次之，再就是弄月公子这些好友了。
欧阳明日牵着上官燕，到了拜高堂的时候，他向边疆老人微微点头。
边疆老人先是一愣，随后迅速调整好表情，满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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