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一步之遥，却宛如天堑，让他们永远不可能跨过去。
毕竟法灵说到底只是大道垂青降下的一点灵性，必须要依托于人，才能有进步的可能。
可这里的法灵独自存在太久了，天性让他们不愿依附于任何人。
只能一日一日的待在这里，漠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海边不断被浪花冲刷的礁石一般。
没有在这里过多滞留，齐修与十二月一路向上，直奔此次的目的地。
万法殿的第四层。
哗哗——
一入第四层，齐修顿觉身前一阵昏黑沉闷，无穷水流席卷而来。
这万法殿的第四层居然是一片绵延无尽的汪洋大海。
摇身化作一道彩意云气，瞬息冲出了这片海水。
拢袖立于半空之中，齐修神色微微诧异。
只见这万法殿的第四层，仿佛就是神话世界的一角。
身长千丈，脚踏五色神光，吼声如雷的五彩神牛；展翅绵延，人首鹰身，骤然燃烧着熊熊金红火焰，脑后隐隐有佛音传来的迦楼罗；背生千手，满头肉髻，魁梧高大，却一脸凶戾嗜杀之气的千手阿修罗。
天穹之上，一轮昊日与一盏隐月交相呼应；蒙蒙大雾之中，战鼓擂擂，炮声轰鸣的铁血大舰轰隆前行；怀抱酒坛的浑圆老者睡卧一方棋盘之上，鼾声连绵，黑白棋子错落点下。
“这些都是……”
“道身境法灵。”
重新化作常人大小侧立在齐修身旁，十二月轻声开口解释着：
“道身境法灵的灵性更加充沛如意，而且因为道身境已经可以反溯大道根源，这些法灵几乎每天都在变强。
不过因为灵性更强了，道身境法灵的自我意识也更浓烈，认主的可能性也比染血境低了不少。
同时相比于染血境，道身境法灵时常都会……”
十二月话还没说完，只见不远处那浑身燃烧着熊熊金色佛火的迦楼罗突然鸣叫一声，声音好似一口洪钟被狠狠敲响。
只见其纵身化作一道磅礴浩大的金色洪流轰然撞向了不远处正迈着双腿，搅动汪洋，翻起无穷波涛的千手阿修罗。
轰——
一声宛如天地开辟，世界碰撞的声音猛然爆发，猩红如血的光芒犹如陨石撞击沧海，拔地而起的万丈狂涛，自中心爆发，似要席卷整个这一层。
拂袖一挥，擎天彻地的彩意大手直接击碎拍击而来的巨浪，悻悻躲在齐修身后的十二月拉着他的衣襟一角，小声接着道：
“时常都会打起来，而且往往都是打的一方彻底没有还手之力后，才会罢休。”
“道身境法灵火气这么大吗？”齐修负手望着迦楼罗与千手阿修罗厮杀的中心。
方圆千里范围内的天空已经变得一片昏暗，黑云呈现漩涡流转状，猩红光芒与金色佛火疯狂摩擦对撞，各种神光璀璨刺目，似要把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
“无尽岁月，总要找点事情做，不过也不是所有法灵都喜欢打架。
本性不同，消遣的方式也就不同。”十二月道。
“消遣？”
听到这齐修摇头轻笑，此刻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掌教要打造这座万法殿，将这些法灵全都聚拢在这里了。
虽有灵性，却不具备完整的人性。
这些法灵一旦流落在外，就像是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给你来一场大战。
把它们全都关在这万法殿中，随他们怎么闹，能避免许多祸端。
“你说的那几个道身境法灵在这一层吗？”收回目光，齐修侧身问到一旁的十二月。
“不在，它们都在第五层。”
摇了摇头，十二月指了指头顶，示意还需要再上一层。
“好，那走吧。”
点了点头，齐修正欲带着十二月前往万法殿第五层，可刚刚走到那桃树之上，阶梯尚未走完一半。
却见一道疾驰而来的光芒笔直的奔着他们飞来，极快的速度硬生生将下方的海面划出一道冗长的分割线，甚至裸露出了布满斑驳海石的海床。
“嗯？”
微微侧身，齐修眉头轻挑。
这气息……很熟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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