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吼了出去，胸中气郁舒出去不少。
赵姨娘也冷静下来，她先看向了来回禀的小厮。
“今日你在我院中做了什么？”
小厮赶忙低下头：“赵姨娘喊小的来禀告寿宴的账目花销，旁的什么都没有了。”
看这小厮如此忠心的模样，赵姨娘这才舒了口气。
“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下去领赏吧。”
“多谢赵姨娘。”
送走了这小厮，一旁的嬷嬷朝周围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退下，等到四下无人了，两人这才商量起来。
嬷嬷先开了口：“姨娘看这事应当怎么办？当家的主君不把咱们姑娘放在眼里，这事可不好办啊。”
赵姨娘也没急着开口，先舒了几口气，要不就凭着她现在的气性，药了苏老爷那也是能办出来的事情。
“先不急着办。”赵姨娘咬着牙说出了这话，“这婚事是定下了，没人说不能退婚。我得先有立足之地，才能改了这婚事。”
“姨娘说的是。”
赵姨娘对着嬷嬷吩咐道：“你去给帐房的说一声，手脚干净些，一定不要出了漏洞。”
说到这事，嬷嬷脸上却面露难色。
她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赵姨娘一眼，而后才开口道：“帐房那边问姨娘什么时候过去……”
一听这话，赵姨娘浑身一愣。
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别无选择。
现在反悔，那账房的指不定就直接去苏有为那里告发她了。
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赵姨娘闭了闭眼。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他，我今天就过去。”
“是。”
夜已深，外头的婢女来报，说是苏有为房里的灯已经熄了。
遣退了房中的婢女，赵姨娘披上斗篷，只带上了身旁的嬷嬷。
府中的下人也并不都是住在苏府，譬如账房这样的职位，都是回家去住，他们没有卖身苏府，自然也就不用日日留在苏府。
此时的帐房中还亮着灯，但里面只留下了管事的李管事。
听到外头的敲门声，李管事慌忙起身开了门，一见到赵姨娘就笑了起来，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打量。
“姨娘请。”
嬷嬷安分地守在外头，门一关，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这里是后门，守门的都大门两旁，离这里还隔着一条路，只要动静不是太大，没有人会发现。
直到过了夜半，赵姨娘才从里面出来。
发髻散乱，面色潮红，腿还有些发软。
嬷嬷赶忙上前扶住她，眼里含着心疼。
“姑娘……”
赵姨娘扶着她的手勉强站直了，心中思绪万千。
她已有多久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了？
自从她生下女儿之后，苏有为就再没在她房里留过夜，房事就更不用提了。
什么公务繁忙，不过是看她看了这么多年，厌了罢了。
嬷嬷替她挽好发髻，又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这才陪着赵姨娘回去。
站在院门口，赵姨娘忽然问道：“嬷嬷，我做错了么？”
嬷嬷摇摇头：“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何错之有呢？”
“那就好。嬷嬷，家道败落后，我只有你了。”
“老奴一定会长长久久地陪在您身旁。”
寿宴很快到了快要开始的时候，临开始前的一日，苏有为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叫上了赵姨娘和苏落影一同前往宴会现场查看情况。
厨子已经备好了品尝用的菜肴，寿宴现场也都已经装点完成。
满目的红绸和正中央的那个硕大的“寿”字，一切都是最常规的模样，但能办好也实属不易。
府中的下人们还在调整着灯笼的位置，苏有为则已经开始品尝菜肴。
“嗯，这些菜都很合规矩，口味也不错。”苏有为说着，颇为赞赏地看了看赵姨娘，“你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点长进，有些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赵姨娘抿唇笑笑：“既然是老夫人的寿宴，我又怎敢不放在心上呢？说什么当家主母……若是大夫人来操办，定能比我办得更好。”
“你谦虚了。”
苏有为说着就继续朝前面走去，打算再多看看。
趁着这个时候，赵姨娘忽然开口：“寿宴办成这样应当是能令人满意的，但也花了府中不少银两，还望官人莫怪。”
一提到钱，苏有为就有了几分兴趣。
“再多能花多少？总归不也就那么点数目。”
赵姨娘点点头：“我不事管家事宜，对这些事情所知不多，可能两千两白银确实不算多吧。”
“多少？！”
苏有为瞪大了双眼，连嗓门都提高了不少。
一旁的下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本能地跪在原地，等候苏有为的发落。
赵姨娘一脸无辜无知的模样：“我今日去查了账目，账房那边说，这一场寿宴确实是花了两千两白银，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还未来得及算进去，我就取了个整说给官人。”
言外之意就是，两千两白银，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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