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余烬淡然答道。
“不讨厌我？那为什么那天你不进电梯？”
因为当时余烬也在等电梯，他好心顺手帮夏煦捡起了文件，却在抬头的瞬间认出了她。
但是这不能说。
余烬沉默了。
“回答我。”
“我不喜欢太挤。”
夏煦根本不信，因为她还记得，当时电梯宽松得很。
“那选座位的时候，为什么也避开我？”
因为坐得太近，久了怕夏煦认出自己。
但是这也不能说。
“我喜欢窗边的位置，坐高铁和飞机也会买靠窗的票。”
“那大冒险的时候呢？为什么那么快认输，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吗？”
因为他之前从没这么近距离和她对视过，他害怕了。
他怕夏煦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什么熟悉的影子，怕她看出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端倪。
但是这还是不能说。
“你误会了，我是因为社恐，所以不敢看你。”
这些说辞算哪门子解释？不信，夏煦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余烬说话的时候，心跳声又确实没有响起，所以那并不是讨厌的信号。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天警察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撒谎？”
夏煦问道，声音微微发颤。
从小到大，每次受了委屈，她总是绷不住情绪，倾诉和质问的话还没到说出来，鼻翼就先开始发酸。
任何咄咄逼人的大道理，到夏煦嘴里都会变得柔和，只剩楚楚可怜的小珍珠。
这是让她惹人怜爱的特质，但也是她最痛恨自己的一点。
余烬将视线放低，盯着别处。
刚才的几个借口全都脱口而出，到这最重要一问，余烬却突然噤声了。
“你说啊，你到底看没看到有人跳楼？”夏煦追问，声音有些哽咽，果然，还是没忍住哭意。
听出夏煦话里话外的伤心，余烬终于松口：“我看到了。当时我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所以就跑了。对不起，牵连了你。但是我，真的不讨厌你。”
原来他真的看到了，张克跳楼不是自己看错！
“但是我讨厌你！”夏煦喊道，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余烬怔住，喉结紧张地滑动。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去那条巷子吗？”
余烬摇了摇头。
“因为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丢了，所以我才会撞到那个凶手！”
余烬这才明白，那天夏煦会出现在双林巷的原因。
“跟着我，为什么？”
“我就是想追上你，问清楚你到底是不是讨厌我。”
“对不起。”
余烬心底一阵撕裂，他此刻在心里将夏煦受伤的事归咎于自己。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听你道歉。下次去警察局做笔录，你要说实话！”夏煦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气呼呼地说。
“嗯……”听不得夏煦的哭腔，余烬微微点头，含糊地应允着。
夏煦仍不满意，紧追余烬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
余烬抬眼：“好。”
凝望夏煦的一双泪眸，余烬突然有些心疼。
他不自觉地抬起了缠着绑带的手，想要帮她擦泪。
出现了！
心跳声从余烬的胸中传出，直达夏煦的脑心。
“终于找到了，这支冰酒我藏了几年，今天必须开瓶，庆祝余烬加入我们V科技！”
丁屿宁手里握着一支细长的酒瓶，嬉笑着进门。
余烬连忙收手，夏煦也赶紧转身，背对丁屿宁。
“哎？怎么了这是？”
丁屿宁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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