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皇甫月笙来说，羽就是一个拖油瓶。
要做的事有很多，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不方便行动。
她叹息：“哎……”
“师妹？”
她说，“你以后会哭的。”
羽黑白分明的眼眸十分不解，“干嘛会哭？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才不会哭呢。”
皇甫月笙心累，看着他没有心机的眼神，她思考了很久，认命般闭上眼睛，似乎做了个决定。
“嗯，我相信羽师兄是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哭鼻子，以后呢，你就乖乖的跟在我身边！除了我说的话以外！谁的话都不准信，记住了！”
羽郑重的点头：“嗯，我以后全都听你的，师妹的话就是天。”
少年气息干净，眼眸清澈，白袍一尘不染，本来无忧无虑生活在仙境中，误打误撞跟她出来，她并不想让他纯洁的灵魂沾染上烟火气息，白纸就应该一直是白纸。
皇甫月笙沉默了许久，转头寻找离开树林的方向。
即使时间过去了差不多两年，她仍然记得自己是从悬崖上下来的，可是这里没有什么悬崖峭壁，倒像是原始森林。
阴风阵阵，凉风渗入皮肤，引起战栗。
皇甫月笙揪住少年的衣袖，压低声音说，“跟紧我。”
“好！”
羽弯起眼眸，开心地跟在她后面。
皇甫月笙运着轻功，和他一起慢慢地穿过树林。
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闪动，尤其是在夜间，淡淡的月光洒下来，模糊了林子间的所有景象。
正在林间扛着猎物往回走的猎户，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传来淡淡的香味，紧接着视线中出现两道白色的影子，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身材魁梧的女子差点晕了。
皇甫月笙找到林子的出口。
附近没有人烟。
又顺着山间小道继续走，路上有人赶着一头驴。
皇甫月笙上前问路：“打扰老人家了，请问此处是何地？”
身材矮小的女人目光慈祥，手上拿着一壶酒和一条鞭子，黑里透红的脸十分质朴，很久没有被人问过路了，老人笑呵呵：“这里是翁山村。”
“翁山村？”
皇甫月笙很意外，抿了抿唇，神色认真，“宁央城在哪个方向，去宁央城有多远的路程？”
“那可远了，若是走路……要走一个月，坐牛车的话半个月吧，骑马是最快的，五六天就到了。”老人上下打量他们。
这两兄妹模样好精致，气质像极了贵族的千金少爷。
“宁央城在东南方……”
“谢谢！”少女清脆的声音落下之后。
两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老人握着酒的手颤抖，“见……见到神仙了……”
皇甫月笙和羽花了五天时间去到了宁央城。
率先租了一座宅子暂时居住。
皇甫月笙十分谨慎，并不敢贸然出现在外祖一家人面前。
毕竟她现在被遣去了北漠，私自离开北漠是重罪，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她出现在宁央城，京城那边很快就知道她逃出来。
所以她格外小心行事。
换下白色衣袍，穿上了干净利落的青色衣裙，易容后就变成了第二个人。
羽被迫戴上了面纱。
皇甫月笙不准他出门，反复叮嘱，“不要出门，无论外面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羽眸眼弯弯，身边的气息都变得清新了。
“除了笙儿师妹的话，我谁都不听。”
“嗯！很好。”
少年很听话，皇甫月笙每次出门前都拿两本书给他打发时间。
皇甫月笙来到一家规模巨大的青楼，进入通道来到一间地牢，里面燃着火烛，光线明亮。
每一扇铁门里面都关着人。
皇甫月笙走到一扇铁门面前，里面还有一层木门，只能透过门上的小格子看见里面的状况。
守门的女人看见她露出一张令牌，恭恭敬敬低下头，马上解开铁链上的锁，并且帮她推开门。
皇甫月笙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味道，很不好闻，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挂在墙上的人听见声音，慢慢地抬起头。
狭窄的房间里面，挂在墙上的人双肩被铁链穿过，死死钉在墙壁上，不能动弹。
这个人身上的伤痕累累，鞭子抽打过后，皮开肉绽，衣服的布料紧紧贴在伤口上，没有药物处理，伤口发炎发脓，十分恶心。
皇甫月笙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这两年过得好吗？”
房间里响起一道悠扬轻快的声音。
墙上的人有了反应，不可置信盯着她，抬起僵硬的头，干裂的嘴巴张开，嘶哑的喊着：“你……你是谁！你是谁！”
“你神通广大，何必还问我？”皇甫月笙的眸子阴鸷。
皇甫芳华听着她的声音像皇甫月笙，她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不知度过了多久，每天都在昏迷在痛苦中。
皇甫月笙的脸不是长这样的，她不是皇甫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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