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元澈闹着玩也就算了。
他还咬人手指。
“嘶～”
沈暮春始料未及，终究出了声。
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藏不住了。
她懊恼地瞪了眼始作俑者，让他想辙。
兰元澈却满不在乎。
他还用表情示意沈暮春往下瞧。
底下的气氛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盯着皇帝跟太子，无暇他顾。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兰云宴不忿，却还是跪了。
兰济楚绷着脸道：“解释什么？”
听到太子要篡位时，他就已经气得发抖，如今手还背在身后不敢拿出来。
“父皇，如若您将屋里人的话都听了去，就该知道那不是儿臣的本意。”
兰云宴心中悔恨交加。
今日，皇帝寿辰，如此重要的节点。
不用脑子都该猜到敌人会使诈。
可他，还是大意了。
“这几个方士，皆是那老太监招进来的，谋逆的话也是从他口中蹦出……”
兰云宴最初确实怒斥了方士。
父皇理应也听进去了。
“儿臣不过是年轻，中了那毒妇的奸计，他们这几个人才是一伙的！”
他跪着往前挪了几步。
“父皇，父皇您信儿臣！”
“儿臣是爱您敬您的！”
一番解释，太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姜绾冷眼看着，表情似笑非笑。
兰济楚还没开口。
赵翼便一边掌嘴一边泣诉。
“是，全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教唆太子，是奴才胆大包天……”
“可今日的一切，皆是贵妃娘娘的旨意，是贵妃娘娘吩咐奴才干的。”
说了谋逆的话，左右他是没救了。
把所有罪责揽上身，再把嘉贵妃拖下水，也算表了对太子的忠心耿耿。
“陛下，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赵翼也往前跪。
“请陛下重罚奴才！”
他贱命一条，死了也不可惜。
太子可是未来新君。
孰轻孰重，赵翼自然清楚。
“陛下，臣妾冤枉～”
姜绾挂上委屈的表情，往兰济楚身边凑。
“宫里可不养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听这话，沈暮春以为她在撇清自己。
实际上，姜绾是暗示皇帝。
太监乃是宫里的奴才。
就算，赵翼是东宫的人。
那他也是皇帝的狗。
教唆太子，忤逆犯上。
赵翼背叛的，既不是她，也不是太子。
他背叛的分明是当今天子。
方士们跪着，全没听懂。
沈暮春看见他们在偷偷掐算时辰。
赵翼却听出话里有话。
“陛下，陛下饶命啊～奴才不敢……”
忠于太子也不行。
背叛太子也不行。
他这真真是里外不是人。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兰云宴后知后觉，也听出来了。
但皇帝的脸比方才更沉。
“还解释什么？”
“解释你没有受贿谋私？”
“解释你没有朋党比周？”
“还是……解释你不想要朕这个皇位？”
这一字一句，怼得他张口结舌。
兰云宴想要皇位。
他刚刚想了，日夜都想。
父皇斥责也没错。
“陛下，气大伤身～”
姜绾适时地扶了兰济楚一把。
她才发现他在抖。
这皇帝是气极了，也是怕。
经历过大皇子的死，他就一直如履薄冰，如今就连二皇子都想谋逆。
兰济楚怎能不气，又怎么不怕。
“太子，你真当朕老糊涂了？”
太子有小动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是皇后的次子。
兰济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这小子竟不知悔改。
那个念头怕也不是今日才生出来。
什么奴才教唆。
什么不是他本意。
兰济楚什么都听见了，也什么都不信。
“……”
兰云宴的头垂了下去。
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眼里的情绪。
无人知道太子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
沈暮春也不知道。
她在等那个时辰，等方士们动手。
兰济楚却有些等不及了。
“怎么，不狡辩了？”
他就疑惑那些天丹为何无效。
原是太子无心。
自己能稳坐皇位至今，纯属侥幸。
“父皇，儿臣知罪。”
兰云宴的声音低了下去。
兰济楚睨着他，怒气收不回来。
大局已定。
姜绾心情愉悦得不行。
“陛下，太子这事皇后还不知道，臣妾派人到她宫里说一声，免得……”
这么大的消息。
她要即刻让皇后知道。
“父皇，母后不知您在此处？”
兰云宴打断嘉贵妃的话。
兰济楚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逆子，你就不怕气死你母后？”
今夜是他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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