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青听完姜去寒的话,十分诧异看向霍云诀:“陛下怎会突然下这样的决定?难道是对你起了戒心?”
霍云诀摇摇头道:“并非如此。我想,大概是因为七郎君之前的话,让陛下失了颜面,所以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才会出此下策。”
宁子青有些不解。
“可是,他明明已经封你为晋王,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姜去寒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曜帝老儿分明就是在装模作样。表面上,他倒是封了霍云诀亲王之位,给足了苏衍七面子,可暗地里却又想敲打敲打霍云诀。就算有苏衍七这个北洛国君在背后给他撑腰,这太子之位,又岂会轻易让他到手?”
霍云诀眉头微蹙,心中亦是了然。
“他终究还是对我、对苏家和七郎君心存猜忌。或许,唯有我打下月瑶国,他才会彻底放下心中对我们的忌惮。”
曜帝身在高处,岂容他人肆意挑衅他的君王威严。
苏衍七先前在朝堂之上那一番言语,已然触碰到了曜帝那根敏感的神经。他生性多疑,绝不会允许他国之人,染指未来储君之位的人选。
在他眼中,南曜国想要吞并月瑶国,何须他人拱手相让、坐享其成?若真要等苏衍七来分一杯羹,此事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是以,在齐国公和霍云鸿一派的怂恿挑拨之下,曜帝毅然做出了派兵攻打月瑶国的决定。
宁子青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满心担忧地扑到霍云诀身上,眼里怒火翻腾:“陛下仅仅为了那点帝王的颜面,就要狠下心来派你去攻打月瑶国,他可真是虚荣至极。我不管,我绝不同意你去,要去就让陛下派霍云鸿去打仗!”
她紧紧抱住霍云诀,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出征。
霍云诀甚是无奈,搂住她温声哄道:“青青,别担心,这场仗我必会打赢。我一定会让陛下心甘情愿立我为太子,你就安心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不许去!”宁子青执拗地箍紧他的腰,依旧不同意。
霍云诀只好向姜去寒投去求助的目光。
姜去寒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模样,反而问起他:“你老实交代,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什么主意了?”
霍云诀知道瞒不过他,点头道:“这些年,我在外剿匪的时候,也一直在伺机探查月瑶国的边防守备情况。对他们的地形、兵力分布,我已经掌握了不少,这一战,我势在必得。”
姜去寒嗤笑一声。
“霍云诀,原来你这些年一直蛰伏,早就盘算着要对月瑶国动手了?”
霍云诀冷哼:“要怪就怪公玉什澈,管不住巫族这群疯狗,放纵他们对我和苏家赶尽杀绝。我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宁子青闻言,豁然明白过来。
“阿诀,你是为了苏家和七郎君才答应陛下的?”
霍云诀坦言道:“算是,但也不全是。一来,我想要向陛下证明,无需任何人帮我,我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夺得太子之位。再者,七郎君当初为了救你,险些丢了性命,我不想亏欠他太多。他初登帝位,根基尚不稳固,这场仗,便由我来替他打,巫族,我去替他除掉。”
宁子青目光热切地望着他,忽地笑了起来。
她所爱之人啊,是这般坦荡荡、坚韧不拔。
屋内的灯火,将霍云诀的脸映照得格外明亮,那光芒深深烙印在宁子青的心中,久久未曾消散。
姜去寒在一旁酸溜溜地啧了一声,打断了深情对望的两人。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就别在我面前肉麻了。咱们还得想想,怎么提防霍云鸿那个狗男人。”
他转而叮嘱宁子青:“等霍云诀出征之后,你一个人留在京都,我不放心。霍云鸿定会有所行动,你得小心防着他,我留了几个得力的暗卫给你。还有黑羽令,必要时,你一定要拿出来用,我已将黑羽军一部分军力调遣到了辽城外待命,若有危险,即刻让姜且拿着黑羽令去搬救兵来保护你。”
宁子青感激地看着他,连声应下。
霍云诀又向他道谢。
“姜去寒,谢谢你为青青做的这一切。”
姜去寒一巴掌拍在他肩头,挑了挑眉傲然道:“知道老子好就行了,这一仗好好打,实在打不过,可以悄悄传个消息给我这个大舅哥,看在你有可能是我未来妹夫的份儿上,我勉强出兵帮你啊。”
霍云诀立马甩开他的手,脸色冷了下来。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应该用不着。”
姜去寒脸一垮,催促他离开。
“行了,今晚就先这样吧,你赶紧回吧。”
就在霍云诀抬步准备离去时,宁子青再次拉住他的手,眉眼间尽是不舍。
“阿诀,一定要保重自己,我等你平安回来。”
霍云诀回望着她,眸中盛满了柔情:“青青,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过了元宵节第二日,霍云诀于西郊大营开始整军,两日后准备领兵出发前往冀城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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