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意外谈话以埃蒙殿下的出现结束。在离开晨曦别馆前，希尔还向龙雪儿发出了另外一个邀请。
“等你毕业之后，来研究所工作吧。感觉我们两个很合拍，工作上应该会合得来。”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一点觉得自己同他合拍，不过龙雪儿没有再拒绝，而是一口答应下来。她本来就准备进入研究所工作，如今提前敲定当然是却之不恭啦。
保持着好心情蹭了几天凌珊妈妈服装秀的准备工作，每天都有钱拿的她更是摸鱼的浏览起家居用品网站。虽然他们已经搬家了，但是新家还是缺少很多日用品，比如说浴缸。
要不要买一个按摩浴缸呢？新家的卫生间好像能放得下啊。时不时的泡澡可以保养身体，从这方面说，还是很有必要升级一下浴缸的吧。
正在进行甜蜜的苦恼时，不远处的争执打断了龙雪儿的思索。
“明天就是正式的秀展了，昨天就让你去拿的衣服，你现在跟我说没拿到？”
凌珊怒目瞪视眼前的女生，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样子：“你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堪？我告诉你，不管用什么手段，如果今天拿不到改好的衣服、害我被我妈说的话，明天你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
她面前的女孩已经红了眼眶，磕磕巴巴的回复：“我，我再去催。不，我去盯着他们改，凌珊，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衣服在明天之前拿过来的，不会耽误凌夫人的秀展。”
“最好这样。”凌珊“哼”了一声，脸色并没有好转。在女孩瑟缩着后退、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厉声质问，“这是你的新手链？”
龙雪儿并不近视。相反，她视力很好，还有点远视，清楚看到那个女孩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条点缀着星星、月亮形状的银质细手链，在现场杂乱、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金属银当然没有这么高的反射率，那是上面小碎钻的功劳。
“你就因为这个同意他们拖时间？啧，也就这点眼光了，怎么不让他们给你一条项链？不过这东西至少比你身上的衣服值钱，难怪人家就用一条手链打发你。”
话音刚落，下一秒，女孩一直打转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她飞快转身、匆匆擦了一把脸，埋头朝着外面冲去。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方琳则在安慰还在气头上的凌珊。龙雪儿没了继续逛家居用品的心思，收起电脑慢悠悠的想去上个厕所。
只是没想到她一推开厕所的门，就看到刚才那个女孩蹲在地上埋头哭。
龙雪儿：“……”
原来厕所还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网络小说没有骗人啊。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继续上厕所了。出于人文关怀主义，龙雪儿抽了几节纸巾，递到了那人面前。
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前面，女孩抬起朦胧的双眼，顶着一双肿眼泡接过纸巾，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巍巍道谢——
“谢谢你……”
她那双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实在让人不忍直视，龙雪儿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就将这个空间留给对方吧，她想怎么哭都可以。
不过她没有走成，对方叫住了她：“那个，你是龙雪儿吗？”
“你认识我？”
“我和你是一届的。我也是能源学专业的学生，我们一起上大课的时候，我都会坐在前面两排。”
龙雪儿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对方的身份，只能直接问：“你是……”
“我叫艾馨馨。”
“哦。”
……
两人相顾无言。即便有了名字作为提示，龙雪儿还是没有在脑海中检索到对方。
艾馨馨自嘲的笑了笑：“你肯定不认识我，我又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也没有拿得出手、值得夸耀的特长。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你的眼睛还挺尖，居然能发现自己在现场。龙雪儿心里吐槽一句，将目光放在了她左手手腕上。
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艾馨馨快速将左手收到胸口处。反应过来后，她尴尬的咬着下嘴唇，慢慢的站起身，不再遮掩自己的手腕。
当她站直身体后，龙雪儿发现对方比自己还高，大概要到一米七五了。
“不是那样的，手链是店长主动给我的……他说我带着正好给别的女孩当个样品，她们如果觉得好，还能给店主招揽生意。我不是因为这个没有催他，而是凌夫人要的太着急了，就一晚上的时间改五条裙子，店主哪怕让所有的助手和他一起通宵都改不完。反正服装秀明天举行，今天改出来应该不会耽误时间……”
她兀自解释着，也不管龙雪儿想不想听。静静等着她说完，龙雪儿才面无表情的提了个建议：“你可以跟凌珊说明一下这些。”
“她根本不会听这些的，只会以为是我没用。”艾馨馨凄惨的笑笑，“我当初那么努力才成为了她的一个小跟班，没想到正式上手的第一件事就搞砸了。”
“我真羡慕你。”
龙雪儿一头问号：“为什么羡慕我？”
“你和凌珊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用小心翼翼的，也不用特意去讨好她。她对你的态度比对别人的好多了。”
有吗？龙雪儿歪歪头，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她看着自怨自艾的艾馨馨，直言：“你没必要去当凌珊的跟班。她的跟班很多，不差你一个。”
虽然在学校里似乎只有方琳天天跟在凌珊身旁，不过实际上，凌珊手下有一堆可以指使的人。皇家学院“女王”的称号可不是凭空掉到她头上的。
“可是如果不当凌珊的跟班，怎么融入她们的圈子？我是平民出身，家里只能勉强算是中产，为了将我送来这里上学，我爸每年都要用收入的一半给我付学费。我没有别的办法。”
“为什么要融入她们的圈子？”这跟来皇家学院上学有因果关系吗？
“不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我怎么找一个贵族出身的人当男朋友？”艾馨馨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瞪大眼睛看着龙雪儿。她的眼睛还红着，这样直勾勾的看人，跟一只发怒前的兔子差不多。
“如果不能和贵族结婚，为什么要来这里上学？每年那么多的学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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