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纪如惊讶道，“您不是身体不好才从太医院申请告老还乡的吗？”
“是啊。”邹老太医笑着捋捋胡须，“这还要感谢你外祖父带来的那位盛大夫，她这几日替我们调整了一下身子，还给我们配了一些叫‘养生茶’的东西，我们这帮老家伙的精神头明显比前几日足了。”
“那您就应该在这歇着，来这坐堂干嘛？”纪如埋怨道。
“人家盛大夫可是说了，我们这帮老家伙如果来这，每日坐堂时间只要两个时辰，薪水和在太医院时候持平，这么好的条件，我们肯定愿意来啊，人家盛大夫说这叫‘返聘’。”邹老太医仍然是笑眯眯地样子，“我听你外祖父说过，你觉得盛大夫的医术离经叛道，但在我看来确实不拘一格。你可不能比我们这帮老家伙还顽固啊。”
说着，还刮了一下纪如的鼻子。
纪如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着邹老太医进去的背影，心想：“难道是我错怪盛灵澜了？”
几位老太医做好后，医馆内的小厮支了一块牌子出来：“养生茶，二钱银子一包，赠太医院致仕太医看诊一次。”
刚才还露出鄙夷眼神的街坊一下子涌了上来：“养生茶，这是什么东西？”
“养生茶，顾名思义为养生之茶，用于养护身体，增强体魄，防患于未然。”小厮显然已经将这一套说辞背得十分醇熟。
“真的是从太医院致仕的太医？”
“货真价实，店内每一个医师都曾在太医院挂牌，童叟无欺，欢迎各位街坊邻居验证。”
“天啊，太划算了吧，”
如今茶贵，市面上最便宜的茶一斤也已经接近一钱银子了，更何况是这有救过皇上命的名义背书的养生之差，再加上致仕太医的看诊，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瞬间，人群便涌了上来，叫嚷着：“给我来一包！”
“也给我来一包！”
小厮松了口气，还好老板早有交代，熟稔地招呼道：“大家排成一字纵队，来领号码牌。”
顿时，人群规规矩矩地站好，眼看着排到了对街。
纪如简直目瞪口呆，忙得掏出盛灵澜扔给她的那本医书，开始猛读，读了半晌才忽然抬头：“等等，盛灵澜呢？”
南宫府外，盛灵澜一副道士打扮，贴了花白胡子，眼睛上还蒙上了一层纱布。
“老虞，我一会的人设是你的师父，一个特别会做法的瞎子，记住了吗？”
被叫做老虞的那个道士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盛灵澜的打扮，确实仙风道骨，但矮了一点。
“你懂什么，一会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现在老了身高缩了，年轻的时候身高八尺。”
老虞看着盛灵澜勉强七尺的身高，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
盛灵澜没管老虞那并不真心的笑容，径直上前敲响了南宫家的门。
很快，南宫家的人就把门打开了，管家神色匆匆：“大师快进，我们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盛灵澜与老虞对视一眼，一脚迈进了南宫家的大门。
……
“怎么样？大师。”南宫立有些急切的问道。
盛灵澜只是一味的皱着眉头：“大人房子的风水没问题，问题出在大人的命格。”
南宫立一听心凉半截：“大师详说。”
“贫道看贫道徒儿呈上来的八字，大人命里应该存在着极重的因果，而东南方向如今就在承担这种因果。”盛灵澜故弄玄虚地捋捋胡子，模仿盛长林想要忽悠病人花钱买高价药的那个派头。
南宫立听到这心都提起来了，忙吩咐管家呈上来一盘金锭：“大师，可有办法化解？”
盛灵澜看着金锭摇了摇头：“大人怎么还在执着这些俗物，这俗物就与大人东南方向的因果有关。”
南宫立一听，自己这是遇到活神仙了啊，忙追问道：“那还有什么补救的机会吗？”
“难啊。”盛灵澜摇头，叹气道，“大人的命格东南方本就弱，还要承担这么重的因果，恐怕很快就会坍塌。”
塌？南宫立腿下一软，险些坐到地下。
塌可是工部最害怕的一个字。
“大师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南宫立抓住盛灵澜的衣袖，哀求道，“若是我倒了，这一家老小也都完了。”
盛灵澜看着南宫立的样子，很是同情地叹了口气：“也罢，大人如此诚信，贫道就算拼上短寿的风险也要帮大人一把。”
说着让旁边的老虞取出红纸，南宫府的管家很有眼力见的抬上了笔墨桌砚，盛灵澜提笔，一口气画了几十道符。
随后瘫坐在地上，一副气喘吁吁的虚弱模样。
“大师！”南宫立赶紧上前，将盛灵澜扶起，“大师你没事吧。”
“没事。”盛灵澜脸色苍白，“不过是消了三十年的寿数罢了。”
南宫立大为感动：“大师！”
盛灵澜拿出符咒，跟南宫立嘱托道：“大人舞弊要将这些符贴在那些承担因果的地方，越快越好，我怕东南方向已经撑不住了。”
“我这就派我的心腹去！”
“如此……甚好……”盛灵澜说完这句话，一副要合眼的模样。
南宫立急坏了，赶紧叫人：“快把大师送到医馆去！”
刚刚闭眼的盛灵澜突然猛吸一口气，睁开双眼：“不用，我自己走。”
“大师，还是让我的人送你吧。”南宫立担心地说。
“万万不可，贫道已经与此事牵扯过深，若是再承大人的情恐怕就会暴毙而亡。”盛灵澜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南宫立一看盛灵澜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简直给盛灵澜磕一个的心都有了：“那把金子给大师装上吧。”
盛灵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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