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00指挥部·全面失控
“湮灭倒计时：70:59:59——”
猩红的数字在指挥中心主屏幕上跳动，像一颗植入每个人心脏的定时炸弹。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般的紧张感，混合着咖啡因和汗水的气味。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红色的警示灯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凌队！后勤档案查询系统CPU占用率瞬间飙升到100%！异常数据流像洪水一样涌进来！”一名年轻的技术员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防火墙呢？李相然！”凌风的声音压过了警报，沉稳如磐石。
李相然已经摘掉了眼镜，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她双手在三个键盘间飞速切换，眼神锐利如鹰。“防火墙规则被大规模、高频次试探性攻击！对方在找漏洞！像是在……像是在做压力测试，为更大的东西做准备！”她猛地灌下一大口早已冷掉的浓咖啡，对助手吼道：“启用三号备用通道！用我们之前捕获的‘渡鸦’签名碎片做诱饵，反向渗透他的加密层！快！”
年轻的技术员小王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劈叉：“李工！检测到异常数据包正在尝试绕过核心防御，目标是……是吴山行案的电子证物库！它在尝试批量删除特定类型的加密文件！”
“拦截它！优先保护原始备份！”李相然头也不回地命令，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擦出火花。
对讲机里传来唐新元急促的声音，伴随着奔跑的脚步声：“证物库！我们去证物库！妈的，感觉不对劲！”他带着两名干警冲向地下证物库。厚重的铁门刚一打开，一股热浪混合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存放电子证物服务器的机柜指示灯疯狂闪烁，发出过载的嗡鸣声，机箱烫得吓人。
“不是网络攻击！是硬件！”唐新元一眼看到机柜角落一个伪装成普通散热风扇的装置正发出不正常的红光，“有隐藏的物理病毒装置被远程激活了！快！物理断网！拿灭火器！”
这场发生在数字世界的攻防，瞬间蔓延到了现实空间。技术组远程启动应急冷却方案，唐新元等人冒着风险强行拔掉电源线，用二氧化碳灭火器对准过热点喷射。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紧张得让人窒息。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渔村，咸腥的海风也吹不散凝重的气氛。邢铁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村路上，陈龙紧随其后。根据王老汉模糊的指向，他们找到了当年化工厂的老会计，一个住在村尾破烂木屋、终日与酒瓶为伴的男人。
男人醉眼惺忪，看着邢铁的警官证，嘿嘿地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警察？呵呵……账本？早就没啦……被那孩子拿走了，那个晚上……小默那晚回来，浑身是湿的，像是从海里爬出来的，衣服上还有血……但他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鬼火一样……”他打了个酒嗝，眼神涣散，“他说……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邢铁和陈龙对视一眼，心中凛然。他们立刻赶到早已荒废的化工厂旧址。在断壁残垣深处，陈龙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一处被水泥粗糙封死、但边缘有近期被轻微撬动痕迹的墙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凿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被水浸过、字迹模糊的1998年部分化工厂内部流水账本，以及一张用塑料纸小心翼翼包裹着的、泛黄的幼儿园画作。画上是用蜡笔歪歪扭扭画出的一个大太阳，太阳下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画纸背面，用铅笔写着三个稚嫩却认真的字：“保护妹妹”。
凌风盯着技术组传回来的“保护妹妹”画作的高清图片，尤其是那三个字，久久不语。
“保护”……“如果这是他最核心、最原始的动机，那么他所谓的‘湮灭’，最可能针对的是什么？”凌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根据这种极端的创伤后心理固着，他的‘湮灭’至少有两个可能方向。一是向内，彻底销毁所有与妹妹相关的痕迹，包括可能知情的村民、当年的医疗记录等，让关于妹妹的记忆完全‘纯净’地只存在于他脑中。二是向外，制造一场极其惨烈、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必须‘记住’教训的宏大悲剧，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完成他心目中‘终极的保护’或‘复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也更危险。”
就在这时，李相然那边传来一声近乎破音的惊呼：“凌队！我们捕获到一个极其隐蔽的、绕过了七层代理的终极访问请求——目标是市第三儿童医院！二十三年前的婴儿出生记录电子档案库！访问指令里……带有强制的数据擦除标记！”
第三儿童医院！小鱼当年就出生在那里！指挥中心所有人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凌风猛地站起身，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声音不容置疑：
“新元，你立刻带人去医院档案室！要快！确保物理隔离相关档案柜，必要时直接接管安保！其他人继续深挖化工厂和当年所有受害家庭的线索，我要一份完整的、可能被‘渡鸦’视为需要‘清除’的知情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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