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傅霖川下来的时候，程曦正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摆弄着手机，她正在回黄聿风给他发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黄聿风问她最近的生活过的怎么样
程曦回他“还不错”
傅霖川坐到她对面，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程曦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手机，手上的动作不停，随意的问了一句“怎么样？”
傅霖川目光闪了闪，摇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老爷子就说不知道，我看他的样子可不像什么不知道的样子”
黄聿风发消息过来让她照顾好自己
程曦面上表情平静，回了个嗯过去，听到傅霖川的话“可医院检查那么多次都检查不出来”
傅霖川有些烦躁，翻翻口袋，从里面翻出一包烟和几个棒棒糖来，把棒棒糖丢到茶几上，又抽出一支烟来，夹在手上“他要是想，可以让所有医生都瞒着我”
棒棒糖砸在茶几上发出声音，程曦抬起眸看了一眼，伸手拿出一个剥开塞在嘴里，慢悠悠的开口“脉位深伏，贴近筋骨，其脉主脏，往来迟慢，寸迟上寒，心痛停凝”
傅霖川在口袋里翻了翻，没翻到打火机，又把烟塞回烟盒里“嗯？”
程曦把手机关掉，坐正看着他，顿了一下“根据脉象来看，傅爷爷体内绝对是中毒了，而且……”
傅霖川顿了顿，问她“而且什么？”
程曦摇摇头，有些不忍的朝他开口“而且，毒性应该已经很深了”
傅霖川怔了一瞬，静静的看着程曦，表情有些呆滞，声音带着一些苦涩“还能……治好吗？”
程曦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傅霖川也不催他，就静静的看着她
程曦低下头看手机，有些回避他的视线，声音有些犹豫“或许，可以找我师傅看看”
傅霖川苦笑一声，有些瘫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没吭声
程曦看他的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绕到他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伸出手拍拍他的手臂，抿嘴“抱歉”
傅霖川一边嘴角轻轻扯动，声音有些沙哑“是我该说谢谢”
程曦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棒棒糖来，剥开递给他“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傅爷爷的毒肯定是很年轻的时候就中的了，这么多年了，他自己应该有什么压制毒性的方法”
傅霖川接过来，喃喃道“一定有的”
………………
楼上，傅伯江看傅霖川出门后，从床上爬起来，还有些站不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有些破旧的盒子来，里面有几张照片，
一张照片还是黑白的，上面有几个人，穿着有些破旧军装，一起围坐在地上，也笑的开心
另一张照片倒是有颜色，但也已经有些褪色了，边缘都开始泛黄了，上面也是四个穿着军装的人，有个六七岁的小孩站在中央，小孩抿着嘴，有些不开心
傅伯江轻轻用手指摩挲着两张照片，看了半晌之后，眼睛紧紧的盯着有色彩的照片上的其中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身上
男人跟傅霖川长的有些像，要是傅霖川在这的话就会认出来，这是她的爸爸，也就是傅伯江的儿子
看着看着，老人眼里轻闪泪花，伸出一只手轻轻擦拭掉，又把照片放回原位，从盒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没有标签，老人打开看了一眼，已经没剩几颗了
傅伯江回到床上，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张纸来，用笔轻轻在上面写字
………………
楼下安静了半晌，傅霖川开始讲起他跟傅爷爷的事来
“我不是在国内出生的，八岁之前，我都是跟父母在m国长大的，那时候知道国内有个爷爷，但是从来没见过”
“后来，我妈病了，很严重，我爸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我，就把我送到国内来了，那便是我第一次见到爷爷”
程曦坐在旁边，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听众“第一次吗？”
傅霖川知道她在想什么，点点头“嗯，在我印象中，我父母好像从来没有回来过，我爷爷也从来都不出去看他们，我就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开始两边辗转”
“包括我回国定居后，他们也一直没回来过，起初，我以为是他们闹矛盾了，问了很多遍我爷爷，老人家脾气也倔，从来没告诉过我”
“包括他的病，医院没查出来什么病，我还是有点放心的，谁知道，他是故意瞒着我的”
傅霖川的声音有些苦涩沙哑
程曦一只手抵在沙发的侧面，撑住自己的下巴，声音有些软“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傅霖川点一下头“嗯”
程曦一直在傅霖川家待到下午，才回家去，中间也去观察了几次傅伯江得情况，看他一直没有其他症状才放下心来
傅霖川想让人送她回去，程曦摇了摇手里的钥匙，表示自己是开车来的“有什么事，记得call我”
傅霖川点点头“谢谢”
程曦摆摆手，坐进车里“没事了，我不是还欠你个人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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