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赵明渊看着提着朱砂笔用心画符的云倷，斟酌许久，开口，“你在画符吗？”
云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瞎？”
赵明渊噎住，“但是……你要不要看看你在画啥？”
云倷微微垂眸，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画的东西。
“这是什么符？我记得师傅从来没教过这种。”赵明渊道。
反倒是……看着像人。
云倷神色淡定，把符咒两折放入袖口中，“画错了。”
赵明渊：“……？”
真画错了？
你画的不是她？
赵明渊看着前面院子内慵懒躺着的人。
她似乎格外喜欢睡觉，总要在有太阳的时候出来小憩，皮肤白皙透亮，一双凤眸含着浅淡笑意，五官精致漂亮，随手用木簪挽了一个低髻，留下一小缕头发，在胸前细细地把玩着。
还有……
大师兄现在怎么戴着白带画符了？
把自己眼睛遮住了，不就看不清符了？
赵明渊盯着那边盯久了，突然，小腿一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手里拿着针的云倷，差点跳起来，“大师兄你刚刚是不是扎我了？”
云倷嘴角勾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神却冷得非常，“怎么会呢？”
见惯了云倷冷漠无情的模样，冷不丁看见他笑。
赵明渊：(⊙x⊙;)……
师傅……
救命……
他笑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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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笺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了，每天睡觉，吃饭，晒太阳，看着云倷画符，也看着赵明渊天天鸡飞狗跳，有种很宁静的感觉。
蹭久了她也尴尬，本来想问问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事吗，赵明渊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们每月都会接几单生意，大概就是解决一些超自然现象。
赵明渊挤眉弄眼，揶揄地笑，“帮不上忙没关系，我们大师兄愿意养着你。”
他话音刚落，后面飞来几张符咒，准确无误地贴上了赵明渊的后背。
只听滋啦几声，赵明渊浑身就跟触电一样，头发一瞬间炸了。
胳膊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握住，往后用力一拉，陆笺的后背便抵上他的胸膛。
白衣公子容颜昳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瑰色的薄唇微抿，带着陆笺稍稍远离了赵明渊。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他声音冷淡，一字一顿，但是莫名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陆笺一开始愣了几秒，然后微微仰头看。
白衣公子的耳垂跟充血一般红润，偏偏脸上面无表情，努力一本正经。
他微微垂眸，看着少女正仰头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格外美，像是藏了星星，微微弯了弯眸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她浅笑仰头，似乎有些调侃，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你真的可以养我？”
恶趣味。
坏女人。
白衣公子咬着唇，眼神慌乱地不知道该往哪放，闭唇不说话。
怎么办，嫁还是入赘？
哦对了。
嫁，是他嫁。
赵明渊不甘心地嚷嚷，“大师兄！我今年才十三岁啊！你虐待孩子！”
云倷几乎都知道他下一句要喊什么。
果不其然，少年扯着嗓子嚷嚷，“我诅咒你没媳妇！”
平日里不屑一顾的谪仙少年此时此刻，眼眸微沉地盯着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打了个响指，三张威力减弱的天雷符瞬间化为灰烬。
少年声音微微冷淡，“下次闭嘴。”
赵明渊：“……”
他直接脚底抹油开始溜。
少女转过身，仰头看着他，眸中笑意盈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凑近，那一股好闻的清香瞬间萦绕在他鼻尖，十一月的勾濂崖，自下而上北起的冬风，本该是寒冷的。
漫天的银杏树叶铺成一条上山的路，山顶的日出日落照旧，瀑布肆意倾泻着水流，和河内的巨石碰撞在一起，四处飞溅。
女孩微微浅笑着眉眼，歪头看他，凤眸里含着肉眼可见的戏谑，像极了一个小恶魔，正在不急不慌地试探着他。
似乎……非要他给出个答案来不可。
云倷张了张口，又闭上。
许久之后，少年清润的嗓音才轻轻地道，“可以。”
似乎是怕谁听到一样，他说的很小声。
双手不自觉背到了身后，攥紧了雪白的衣袖。
那声音似乎刚出唇齿就散开，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陆笺却听得真切，她愣了愣，看着那个耳尖通红却还是一脸郑重的白衣少年，看了许久。
似乎这样……才能把他记住。
……
不多日。
他们接到了一笔生意。
怀悦山庄的生意。
接单有专门的渠道，负责待客的老道士用道符传了一封信过来。
“怀悦山庄，重金。”
短短几个字，传达完，符咒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在空中自燃，落下一地灰烬。
就是可怜了赵明渊刚扫的院子，又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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