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家。
岁峰在岁临离开后，十万火急回了家。
回家时，蒋美婷坐在客厅沙发里，握着手机有些出神。
“出事了，岁临今天来公司了。”
蒋美婷恍惚了好一会儿， 终于听清他说了什么：“岁临？他去公司干什么？”
“当然是要钱，还能是什么，遗嘱就在他手上，他还带了律师，有备而来。”
蒋美婷一慌，从沙发上跳起来：“要钱，你给了吗？”
“当然没有，我哪儿来的钱给他，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了点儿什么，他说给我们半个月时间，如果还不上他就报警，申请司法介入。”
“报警，报警……”蒋美婷咬牙切齿，“我们是他的亲人，他不能这么做。”
岁峰抹了把脸：“我说了，但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了，快找你哥把钱拿回来填补漏洞，否则我们就完了。”
蒋美婷尖叫了一声：“不行，那可不是小数目，哪儿是说拿回来就拿回来的。你知道的，我哥的公司才刚起步，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岁峰目光凶狠瞪了蒋美婷一眼，他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
“我告诉你，那是我的公司，我出资占了大头，你哥只是暂代经理，别想越过我。”
蒋美婷自知说错了话，噎了一下，心虚道：“你的你的，我就是随口一说，现在问题是岁临那儿怎么办？”
“你说岁临这么多年都没想起来过这事，怎么突然就记起来了？”
“是不是，他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在挑拨他？”
岁峰想了想自己最近对岁临的调查，除了顾明沉，实在没见到岁临和其他人有密切接触。
包括以前认识的狐朋狗友，他都断了个干净，难不成……
岁峰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顾明沉想进一步增大顾氏的规模，想要吞并岁氏？”
蒋美婷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合理的说法，含糊道：“大概是吧。”
岁峰咬咬牙：“实在不行，只能放弃公司，先把股份都卖出去，我们出国。”
“不行！”蒋美婷一口否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找补道：“我是说，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为了一个小畜生前功尽弃，凭什么？”
岁峰也咽不下这口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岁临都在要公司的账目了，短时间可能查不出来，但他背后有顾氏撑腰。”
说着，岁峰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见这话，蒋美婷的也不敢报侥幸心理，几乎要把嘴唇咬烂，半天后，目光终于坚定。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把岁临弄死。”蒋美婷眼中流出泪水：“小棋因为他吃不好饭，整天躲在房间里，这样下去迟早会吃不消的，我一个当妈的帮不了他其他，只能帮他把岁临杀了。”
“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蒋美婷抹掉眼泪，越说越平静，听得岁峰一阵头皮发麻。
他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又想起这是在自己家，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是犯罪。”
蒋美婷直勾勾盯着他看：“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你可能不能逃。”
“你也不想你的儿子永远这样下去吧，不然以后你的老脸往哪儿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还指望岁临和顾家交好，给你长脸。现在看看，岁临可没把你当个人看？”
岁峰心事被戳破，一张脸气得发青：“你儿子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厚着脸皮上门都不能让顾明沉看他一眼，心比天高的东西。”
蒋美婷气得站起来，抄起手边的抱枕扔出去。
岁峰只余光瞥见有东西飞过来，没看清是什么就赶忙跳起来，还是被扔歪的抱枕打了个正着。
“蒋美婷！”岁峰怒吼了一声。
身上倒是不疼，就是没面子，天大地大不如他的面子大。
蒋美婷白了他一眼：“喊什么喊，我还没聋，岁峰，岁临给你半个月时间，我只给你三天，你好好想清楚了。”
蒋美婷撂完狠话就走，气得岁峰在身后直喘气，大有一口喘不上来下一秒就死的架势。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他们刚才的争吵都被岁棋听了去。
岁棋悄悄关上门，背靠着门突然神经质地笑了。
他眼底血红，不知几夜没睡觉，嘴皮蠕动着一直碎碎念：“我不能出国，不能出国，冷静。只要岁临死了就好了，他为什么还不死？”
“岁临，你不可能赢我的，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
顾明沉书房内，岁临再一次唉声叹气。
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叹了多少口气，顾明沉只沉浸在他的工作里，头都不抬一下。
岁临终于忍不住，走到顾明沉身边，双臂搭上顾明沉的肩，从后方环住他：“学长，商量一件事。”
顾明沉绷直脊背，故作淡定道：“什么？”
“我想见于斌。”
他不能告诉顾明沉自己知道他收到了于斌短信的事，只能委屈自己了。
不然谁想见那种垃圾。
顾明沉皱了皱眉：“于斌？你认识他？”
“不认识，见一面不就认识了。我知道你认识他，我们重逢的时候，在电梯口，我看见你和于斌说话。”
顾明沉握着手把他带到身前，坐进自己怀里：“你不认识，怎么知道那是他？”
“我记性好啊，你难道不知道，他上次放出我的照片，结果误伤了岁峰。”
顾明沉哑口，他记得，但不怎么想让岁临记得。
“我和他不熟，上次是有朋友找我，刚好他在。”
“哦？”岁临狭着眼，摆明了不信。
顾明沉第一次说谎，紧张到不敢呼吸：“真的。”
岁临紧盯他不放，顾明沉终于撑不住，低下头：“他今天刚好约我出去，说是想谈一笔生意。”
要不是岁临知道于斌点名要他去，他就信了。
他一个二世祖和顾明沉谈哪门子的生意，不搞砸自家的生意就算不错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阿临，你确定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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