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希芙还是跟来了。
虽然萨维斯能无视希芙的卖萌，但怀特明显还做不到完全免疫的水平，一阵软磨硬泡，加上队伍里还有个实力滔天的萨维斯，怀特思来想去，也还是同意了这个请求。
理由什么的，萨维斯并不清楚，也没有询问，只知道在队伍里又多加了五个守夜人的代行者。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在队伍的其他人眼里，这意味着战斗力增加了，但对萨维斯而言，只能说是多了六个累赘。
毕竟其他的人萨维斯懒得换他们的死活，但守夜人不行，尤其是怀特那个家伙，还特意找了几个曾和他碰过面的守夜人。
“萨维斯大叔，你放心，我们绝不是累赘！”
“没错，别看我们还年轻，论实战能力绝对不差。”
“我在守夜人两年了，影妖杀了得有几十个！”
坐在同一辆马车里，看着萨维斯那毫不掩饰的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有几个年轻人坐不住，拍着胸脯保证。
“嗯，我信。”
萨维斯的语气略显敷衍，虽然看上去还年轻，但作为一个活了八十多年一心求死的老头子，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接触这群十几岁的孩子，在旁边吵吵闹闹的家伙有一个希芙就够了。
就在萨维斯打算闭上眼睛无视这群年轻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拉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朝着远处看了过去。
视野中一片宁静，但在萨维斯的感官里，正有一团难以描述的东西存在于前方，并散发着一种无序混乱的从未见过的情绪。
不过……
“比死神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虽然还没见到，但萨维斯已经做出了判断。
“那当然了……即便是放眼所有妖魔，掌管死亡的死神牟莉可的力量也是最顶尖、足以毁灭联邦的那一批了。”
希芙简单解释了一下，实际上萨维斯也明白这一点，先前以灵魂体见过死神牟莉可，自然清楚那家伙的力量到底多么庞大，那份死气如果释放出来，说是灭世级的灾难都不为过。
当然，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这种名为死气的能量对他完全无效，哪怕真的席卷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腐朽的灰色流沙，萨维斯也能照样活的好好的。
“所有人！前面十公里，就是剑刺妖魔的位置，马车原地休整等待，以免收到波及，契约者……”
带队的逐光者队长正在下达命令，但萨维斯却并不打算按规矩来，团队作战对他而言完全是增加难度且毫无意义。
“你们跟着这些人别乱跑，我去试试它的水平。”
萨维斯看着背后的年轻人，指了指那边的队长说道，然后撕裂出血色羽翼振翅而起，但飞了两三秒之后便把鲜血翅膀收了起来，在空中一个起落，换成了两片十几米长的死气黑翼，以更快速度疾驰而去。
“有敌袭？全员警戒！”
“发生什么事了？退后，我来防住！”
“不是敌袭！是死气！守夜人的手段！”
“谁不守规矩？！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
经过极短时间的混乱之后，车队所有人的视线看向了一脸茫然的守夜人队伍，刚才那个家伙好像就是从这儿窜出去的。
“我需要一个解释！”
负责带队的逐光者队长黑着一张脸看向那群懵逼的年轻人，但下一秒就摇了摇头：
“不对，没时间解释了！马车就地休整，所有契约者跟我急行军，第一小队直线前进，第二、第三小队分散迂回，随时看信号准备切换进攻！”
而在另一边，全速前进的萨维斯带着那铺天盖地的死气撞向了那只如同铁树一样的妖魔怪物，从形象上看，地面上的妖魔反而更像是挑战者。
不过，这看似势均力敌的战斗，就在萨维斯和妖魔接触的瞬间，他就“落败”了。
满天的死气顷刻间化作尘烟消失不见，他的身体以一种接近是自然落体的状态正面迎上了剑刺妖魔的锋利手臂，当场被刺穿，然后被分尸切裂，化作血雨洒落地面。
“极快的穿刺，高速的斩击，还有在体内引爆的剑刃，确实不差。”
“不过……就仅此而已了？”
萨维斯的声音从那摊碎肉中传来，语气中毫不掩饰那份失望。
下一秒，萨维斯的血肉分散开来，并没有重新凝结成人型，而是以血雾的形态覆盖住剑刺妖魔的身体，后者意识到了威胁，两条腿、六条手臂和身躯乃至头部以极高的频率疯狂的冒出剑刺，进攻着萨维斯的每一个细胞。
直到最后，空气中看不见一丝红色，但萨维斯仍未死去，他的身躯被切割成原子级别的大小，但依旧存在意识并能完美操纵每一个分裂体。
这是何等恐怖的能力，即便是妖魔也无法理解、无法反抗的能力，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吗？”
萨维斯的声音如同催命的诅咒一般响起，剑刺妖魔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攻击着，力量，速度、形变，疯狂的宣泄着自身的力量，以至于周边数千米范围内的一切都被斩碎，直到彻底变作虚无。
然而，完全无用，纯粹的物理攻击对萨维斯而言毫无意义，哪怕他的分裂体变得比原子还小，也依旧无法湮灭他的生机，甚至能以这种形态从微观上消灭他的敌人。
此刻，剑刺妖魔正遭受着这种攻击，他的身躯逐渐磨灭，就像是一块被白蚁啃食的木头。
直到最后，剑刺妖魔的身躯轰然倒塌，残存的金属肢体碎片从天而降，砸落在那片深坑之中，而萨维斯的身躯也重新凝聚，连同服装在内的完好无损的出现。
“仅此……嗯？”
萨维斯刚欲开口，忽然眉头一挑，再次放松了身体，随后一道无影无形的斩击瞬间砍爆了他的脑袋，紧接着斩断了他的身体。
“原来如此，寄宿的身躯被破坏，但依旧能以无形的能量体存在着……这就是只有契约者才能杀死妖魔的原因。”
刚刚重聚的身躯再次被切碎，萨维斯并不感觉到愤怒，反而产生了一种明悟：他的不死不灭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性质呢？身体和灵魂，或者还有其他什么类似的，只要能同时湮灭这些概念，说不定他就能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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