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几个月前还趾高气扬的林老板！
借着明亮的月光，肖空看到林老板已经全无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他头发蓬乱，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手里还拎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
“黄晓琳，我又来了！”
他刚一张嘴，浓重的酒气立刻弥漫在小院上空，令人作呕。
“你要干嘛！我家已经不欠你钱了！”黄晓琳到底年轻，强作镇定，厉声问道。
“你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找你闹事的。”林老板咕哝着。“我是来求你的，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茶厂的全体工人。”
“救？林老板，你喝多了吧？”黄晓琳问道。
“酒，我是喝了的，”林老板口齿不清地说道，“可我没醉！”
“本来我的茶厂经营得好好的，给几家茶饮料大厂供应工业茶原料。虽说利润率不高，但总算有利可图。自从你们推出了那种小罐包装的明前茶，几家大厂都受到了明显的影响，采购量直线下降。我为了能活下去，把出厂价往下压了四成。四成啊！已经是在做亏本生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雪上加霜，质量监督部门组织了一次茶饮料质量检查，我被查出来农药超标，又罚了我几百万。”
听到这里，肖空和黄晓琳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晓琳，不，黄老板，你能不能行行好，就像当初我借钱给你的时候那样，也帮我一把？”林老板声泪俱下。
“你想找我借钱？”黄晓琳问。
“不，我的厂子已经破产了，借钱也缓不过来。你能不能收购我的茶厂？”说到最后半句时，林老板的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好像是乞丐第一次伸手要钱，唯恐别人认出自己。要账时候的不可一世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收购你的茶厂？”黄晓琳感到惊讶。她没有想到林老板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的，茶厂的设备、茶山，还有那些工人。他们毕竟都是和我一起打拼多年的兄弟，我不忍心他们因为厂子倒闭而失业，无家可归。”林老板沉痛地说。
八月十五的月光，如水银泻地一般洒在院子里，照得院子里好像白天一样。
所有人都沉默，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人举筷，任凭热气腾腾的饭菜慢慢变凉。本来欢乐祥和的中秋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所有人都看向黄晓琳，看她如何决策。
“黄老板，我知道那天来要账的时候态度很不好，弄得大家都很不高兴。今天过来，就当是我向黄老板赔罪了吧！”林老板又说。
黄晓琳看向肖空，肖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林老板，你来的目的我明白了。但今天我家正好有客人，而且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草率决定。你看能不能你也先回家过节，我保证三天之内给你个答复？”黄晓琳用了个缓兵之计。
“好吧，黄老板，我先回家等你的消息。请你务必慎重考虑，毕竟事关十几口子人的工作，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哪怕再谈些条件也可以。”
林老板醉醺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
如果林老板今天是上门闹事，肖空会毫不犹豫地和王虎、范旭东等人一起教训他一顿。
可偏偏他是上门来乞求黄晓琳收留自己的工厂和工人。
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让肖空无法板起脸来嘲笑林老板的失败。
一顿本来能够大快朵颐的中秋夜宴，被林老板的到来搅得无比闹心。
离开黄家准备帝都的时候，黄晓琳给团队的每个成员都送了一盒最高级、最大盒的黄记小罐明前茶。
“这茶......是今年的新茶还是去年的陈茶？”肖空忽然问道。
“当然是今年的新茶啦。我还能拿旧茶给你们？”黄晓琳笑道。“你是想知道这茶是从哪儿来的对吧？实话告诉你，早在你们投完视频广告，茶叶卖得最火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要送你们一份礼物啦。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礼物。”
“噢，原来如此。”肖空说。
“这下放心了吧？”黄晓琳问。
疾驰的高铁列车上，肖空百无聊赖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通过手机连接到GPT系统。
“系统提示：GPT广告模块正式上线整合完毕！即日起可以使用。”
“广告模块？”肖空一时有点没大明白，顺手点开了GPT帮助文件。
“在整合营销系统里，广告模块配合现有的媒体传播及活动执行模块，起到立即见效、短平快的作用。它与媒体传播和活动执行一起，能全方位地改变受众的认知。GPT的广告模块，主要覆盖广告的创意制作和策略部署两个部分，现在都已经达到了4A（美国广告协会）水平......”
肖空刚要继续往下看，坐在旁边的王虎拉了拉肖空的衣袖。
“肖哥，乌总，看这个大新闻。”
乌瑾探过头来看王虎的手机，徐希瑶也觉得好奇，也要看。
“我发到群里吧。”王虎说。
肖空点击王虎发的链接，打开了“热点头条app”的财经新闻频道。
“强龙+地头蛇=？4A广告公司收购国内顶级媒体传播策划企业”
下面一张配图，赫然正是冯彬和一个外国人握手的照片。
“记者今日获悉，全球领先的4A广告公司酷意集收购国内顶级媒体传播策划企业宣美的谈判已经敲定。据宣美方面负责此次谈判的新业务拓展总监冯彬先生透露，今后宣美将成为酷意集旗下的媒体传播策划部门，使用酷意集的品牌竞标新的业务。届时双方将实现能力互补，为客户提供整合营销传播能力......”
“呦，冯彬这家伙，不但能一直在宣美混着，现在还居然混到了新业务拓展部门。有两下子啊。”肖空不禁叹服。
“职场里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人品、人缘、水平都不咋地，可就是命好。一步一步踏稳节奏，咣咣往上升。不服不行。”王虎叹口气。“这么一来，宣美算是傍上了酷意集这棵大树，估计后面要飞黄腾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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