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翊将右手的剑换到左手，对着她的两人朝她望了一眼，见她再无动作，又望向她们身后的八人，他们似乎想一起上。
趁着前后两拨人一起冲上来，江雨翊朝那两人发出了八枚毒针，他们以为她要撒毒药，纷纷抬手捂嘴闪躲，但闪的幅度不大，很快那两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另两人看了他们一眼，止住了脚步。
郑慕昔转过身，面朝身后的八人，因她量出瓷瓶，那八人不敢靠的太近。
乌禾冲出来，离乌禾较近的四人纷纷转身，乌禾刺向其中一个眼中有惧色的人，另三人举剑挑开了乌禾的剑。乌禾反手朝他们撒了毒粉，他们来不及躲避，不一会儿，手中的剑脱了手，纷纷倒在地上。乌禾举剑一一了结了他们。
对着郑慕昔的四人朝后快速看了一眼，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乌禾和郑慕昔一起冲向那四人。
江雨翊朝没倒地的两人冲过去，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丢了剑，跪在地上求饶。
“大侠，放过我们，我们只是为了糊口。”
江雨翊走过去，用剑将他们的剑挑远，“说，你们如何得知我们在此处？”
“有一老汉指的路，说看到五人朝这边走。”
“撒谎，这片树林如此隐秘，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话的那人拱起手朝她拜，“大侠，我说的是真话。”
江雨翊将剑指向头低着的那人，“你说。”
那人唯唯诺诺，“小人不知。”
乌禾提着滴着血的剑笑着看他们，“都杀了吧。”
唯唯诺诺的人头磕着地，“大侠，小人真的不知，得令就跑到这里了。”
江雨翊望向之前开口的那人，“没有老汉指路？”
头磕地的人抬起脸使劲地摇头，“没有没有。”
之前开口的那人大喊了一声“小李”，那人身体抖着朝她们看。
乌禾出剑抹了大喊的人的脖子，又将剑抵住了那人。
“你是从大船上下来的，还是从府衙里出来的？”
那人惊恐地看着乌禾，“小人说了，大侠会放过小人吗？”
乌禾冷冷地看他，“你不说我一样杀了你。”
那人拱起手，“大侠，看在都是胤国人的份上，放过小人吧。”
江雨翊轻笑了一声，“你是清罗国官兵，早不是胤国人了。”
她看向乌禾，“不必问了，这人不但知道我们是胤国人，还是从大船上下来的。”
那人的求饶声被乌禾的剑封进了嘴里，郑慕昔身体僵了一瞬，问为什么不放过他。
江雨翊将剑入鞘，搂了郑慕昔的肩，推着她往一边。
“如果我们不杀他，他逃走后通风报信，那个走漏风声的人就会知道，到时想揪他出来就不容易了，还很可能闻风跑了。”
郑慕昔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那人无辜。
江雨翊又继续解释，说那人如果对所做之事真的一无所知，不会试探她们，应该直接实话实说，她让郑慕昔想想那些姑娘们的话，他们可曾因为她们求饶而放过她们。
“他们此行未必不想要我们的命，只是轻敌，以为他们十几个人对我们四人毫不费力。”
乌禾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了郑慕昔，郑慕昔看到上面写着：活捉最好，若反抗，就地格杀。
江雨翊拍了拍郑慕昔的肩，随乌禾入屋，一左一右将汐月搀了出来。
她们将外衣脱去，换上没被血染到的官服，拿上屋里的干粮，不再走旧路，从树林的另一边走。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她们总算听到了虫鸣鸟叫，偶尔还有飞虫从她们眼前掠过。她们找了一个还算僻静的地方坐下，打算休息好了，再去找隋予如她们。
至于船上背叛她们的人，还没有头绪，她们排除了姚船主。如果是姚船主，应该在那个据点就有人蹲守，一网打尽，不必等她们分开再动手。
是姚丰的可能性也不大，她跟着她们去了珍影阁，若她与官府的人勾结，在珍影阁就是最佳的下手机会。
若姚丰是想等她们救到那些姑娘们再动手，也完全不必等她们到了小屋，在去小屋之前，她们已经很疲累了。姚丰从来没问过她们带了多少毒药，也没借机去碰她们带的东西。
姚兆佳也是一样，若她想借官府的手除掉她们，她完全没必要冒险去珍影阁，也不必引她们去那个据点，跟她们一道，问清那些姑娘们的来历，再安排姑娘们的去处。
从姚兆佳对待她们的态度来看，江雨翊觉得她给姚船主提的建议奏效了，姚兆佳不像之前那样为难她们，很配合行动，也不自作主张，不仗着自己的身份，大包大揽。
那条船上，除了这三人，她们再想不到别的人。要想揪出那个人，只能姚船主自己来，她对船上的人熟悉，且又都是她的人，只是船上如今是怎样的情形，她们不知，也就无法判断。
乌禾劝江雨翊别想太多，现下还是好好休息，现在是白天，一切都看得清楚，听得分明，最适合闭目养神了。
江雨翊明白，朝她笑笑，合上了眼。
她们靠在一棵倒掉的树上，那棵树似乎死去了，黑褐色的表皮有部分脱落，上面长满了菌类。她们头顶上方的日光被遮了一大半，只从树叶间的缝隙透出几缕光线来，那光线照在离她们不远的草地上。
郑慕昔望着那处出神，这一天她杀了九个人，喷到她脸上的血还是热的，烫得她打颤，他们死去前那惊恐的脸，一直映在她脑海里，除去她与阿翊待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虽然是恶人，可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手中的鲜血，她很难不想起郑家满门被血洗的那一幕，她也成了杀人的刽子手，虽然她杀的是恶人，可也是人。
阿翊的开解她听进去了，可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杀人的瞬间，剧烈的心跳，难以控制的脉搏，还有失控的心绪，都令她不安。
她的手被阿翊拉了过去，阿翊睁开眼看她，眼中透着怜惜。阿翊的双手包裹着她那双冰冷的手，好一会儿，那双手总算有了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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