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起身，秋儿就来报。
“娘娘，昨日富察贵人回去时，不慎在路上滑倒了。”
“意外？”柳绵绵想不到谁会去害一个不得宠的贵人。
“娘娘忘了，婉仪娘娘的未央宫可还有一位怀孕的主子呢。”
柳绵绵这才想起来。
俞昭仪的咸福宫，欣常在。
罗贵嫔的钟粹宫，她和良常在。
章婉仪的未央宫，欧阳小仪和富察贵人。
林修仪的延禧宫，刘贵人和宁小仪。
“皇后娘娘那边怎么说？”她思考着，是意外还是人为。
秋儿立刻回道：“皇后娘娘立刻就派人去查看现场，找到了几枚圆润的鹅卵石，富察贵人就是踩到鹅卵石上才会摔倒的。”
“这样说来说是人为了？”
秋儿也是后怕，这鹅卵石要是放在他们宫门口，那娘娘就要遭殃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有很大可能。”
柳绵绵也只是好奇一下，“罢了罢了，留给皇后娘娘操心吧，不关咱们的事，关注一下后续就行。”
“是，娘娘。”秋儿伺候完她洗漱后就下去了。
吃过午膳后，春儿急匆匆的过来，低声跟她说：“娘娘，皇后娘娘召集六宫。”
“应该是鹅卵石事件有结果了，走吧，我们去看看。”柳绵绵不慌不忙的起身。
她来的还算早，只有寥寥几个相关人物在。
“参见皇后娘娘。”她福身行礼，刚弯腰皇后就让她平身并赐座。
旁边瘸着腿的的富察贵人和挺着肚子的欧阳小仪也被人扶着给她行礼，她赶紧制止。
她看着缠了厚厚的纱布，关心的说：“富察贵人的伤可还好？本嫔哪里还有些好药，一会就让人给你送去。”
“多谢岚嫔娘娘关心，太医说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好好在宫里将养几个月也就好了。”富察贵人感激的说。
“那就好，听医嘱好好养着。”
旁边的欧阳小仪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柳绵绵有点不放心，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娘娘微微摇头。
她懂了，小姑娘被吓到了，如果她今天出门了，保不齐摔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率也会没。
没一会，后宫众人都三三两两的到齐了。
皇后娘娘严肃的环视了她们一圈，直入主题道：“富察贵人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本宫就不多赘述。问题就出现在鹅卵石上，那条路是石子路，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几块鹅卵石？”
众人皆静默，没人说话。
欧阳小仪突然扑倒在殿中间，止不住的哭泣。
“皇后娘娘，一定是有人想害嫔妾和孩子，只是牵累了富察妹妹替嫔妾受罪，请皇后娘娘彻查到底，整顿后宫。”
她的声音还在颤抖，带着惶恐和不安，但吐字清晰，铿锵有力，有一种要跟凶手鱼死网破的劲头。
“你先起来，如果真的是有人有意为之，本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皇后娘娘也身怀有孕，最能体会欧阳小仪此刻的心情。
为母则刚，谁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就跟谁拼命。
“皇后说的不错。这已经叫梁洪元去调查了。”皇上也被这件事惊动了，下了朝就赶紧过来。
皇上来到殿前，亲手把欧阳小仪扶起来。
“嫔妾多谢娘娘，多谢皇上。”
有了皇上与皇后的双重保证，欧阳小仪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嫔妾等参见皇上。”
皇上一甩袖子，脸色阴沉。
“起来吧，都等一等调查结果。”
顿时整个凤仪宫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皇后宽慰皇上：“臣妾之前也派人去调查了，宫中能用到鹅卵石的地方不多，想必很快就能查出结果。”
皇上拍拍她的手点点头，只是脸色依旧不好。
宫中现在也只有两个公主，一个皇子都没有，他很珍惜皇嗣。
果真是意外倒也罢了，如果是人为，那就要准备好承受他的滔天怒火。
皇上和皇后携手调查，鹅卵石的出处很快水落石出。
皇后的贴身女官沉雪前来回话：“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在御花园的鹅卵石路上发现了几个空缺的位置，正好能和那几块鹅卵石对上。”
“那就是说，的确是人为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皇上骤然发怒，一干人等赶紧跪下。
“皇上息怒。”
“去查，最近御花园都有谁去过，尤其是那条路附近。”皇后拍拍皇上的背，吩咐下去。
沉雪立刻下去调查了。
皇上这才冷哼一声回去坐下，他没让平身，自然没人敢动。
包括富察贵人和欧阳小仪这两个受害者也是冷汗津津，所有人第一次直观天子之怒，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还好皇后解围，“皇上，先让妹妹们起来吧，富察贵人还受着伤呢。”
皇上这才勉强说了句平身。
梁洪元办事效率极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回来回禀了。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问过这几天御花园当值的所有人了，除了岚嫔娘娘、欧阳小仪和欣常在，其他主子都去过御花园。”
皇后问道：“谁去过那条鹅卵石路附近？”
梁洪元一甩浮尘，就有两个小太监带着两名宫女走上前来。
“皇后娘娘，这就是这几天在哪条路附近当值的宫女了。”
两个小宫女很上道，不用多问就把她们知道的跟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奴婢们这几天在哪里洒扫，只记得良常在在前天来过，宁小仪和刘贵人在昨日来过。”
皇上凌厉的眼神扫过她们俩。
“说，你们去哪里做什么？”
宁晚舟和刘贵人虽然有些慌乱，但毕竟问心无愧，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
“回皇上的话，嫔妾二人是相约出去散心的，路过小亭子旁边时有些疲累，去坐了坐，这才在那条路上多留了一会。”
皇上没说信与不信，转头看向良常在，等着她的辩驳。
一秒，十秒，六十秒，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良常在身上。
“是嫔妾做的，没想到这个贱人命这样好，我原以为她会去参加岚嫔的宴席，才在延禧宫门口放了鹅卵石。”
欧阳小仪震惊的站起来，“我与你何怨何仇，你为何这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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