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后脖颈受伤，他根本不敢怪罪江元，他可是江家的小少爷，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呀。
毕竟他可是要靠着江家吃饭的。
他只能脸上带着笑，疼也得说成不疼。
“江小少爷真会说笑，你是无意的，又不是有意的，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呢？”
他陪着笑脸，真的是没下线，到了极点。
程橙幽幽的看着他，对方可真是能屈能伸啊，脸都疼的发白了，却极力的表现出一副，你手疼不疼的表情。
“我就是有意的。”江元一句话创死地上跪着的狗东西。
他慢慢的俯身，嘴角上扬眼中透着浓浓的笑意，似乎生怕他没有听清楚，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说，我就是有意的。”
陈海嘴巴张着硬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他捂着自己的脖子，伤口不深，但疼。
可是对视上江元似笑非笑的视线时，他只觉得心口仿佛压上了一个重重的石头，沉闷的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得罪不起，不敢得罪。
因为江元说了，今天必须得到程橙的原谅，如果得不到，他将会失去眼下这份赚钱的工作。
当然，不会有什么辞退的补贴。
因为江元有无数个手段，能让他自己主动辞职。
这一点，他根本不需要质疑。
“那也没关系啊。”他尴尬的说出这句话。
江元笑他。
像是把他最后的一点自尊，都重重的踩在了脚下。
男人向来自尊和骨气是最重要的，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抛弃掉自尊和骨气，做个没下线的窝囊废。
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程橙，他直接跪着，一步一步的挪到她的脚边，然后重重的给她磕头。
“对不起，当年不该那么欺负你，对不起，我不该为了让江大少爷高兴，把你按在厕所里欺负，对不起，不该，不该扒了你的衣服，拍那些照片，不该到处宣传你的照片。”
他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来，程橙不为所动。
曾经她经历过的一切，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就能抚平伤口的。
有时候对不起三个字，如风一样，轻飘飘的。
他们甚至觉得做都做过了，能怎么办？
我就只能对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是！她自己也明白，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改变不了。
被欺负了，就是被欺负了。
她哪怕是杀了他们，也改变不了曾经被欺负的那些事情，扶平不了内心的创伤。
所以，有时候啊，她情愿这些恶人坚定自己的立场，坏就坏到底。
不要认错，因为。
不配！
这些人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么的恶劣，对不起三个字就有多么的轻浮。
对她来说，这不是道歉，这是在她的伤口上又足足添了一把盐。
陈海比江遇还恶心，起码江遇从来不觉得自己错过。
做的那些事情，恶就是恶，坏就是坏，毒就是毒，他愿意一直这么错下去。
所以他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恶人。
到死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陈海不一样，懦弱的玩意儿，眼前装作一副可怜兮兮被人欺负的样子，她不同情，只会瞧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说这个不该，那个不该，结果能改变什么？你想磕两个头说几句话，就想让我原地原谅你吗？”
程橙说着，陈海抬头的时候，额头上开始往下流血，他甚至眼里都挤出了眼泪来。
抬手就抽着自己的巴掌，力气用的特别大，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小区内，开始蔓延。
旁边一栋楼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好几个人趴在窗户那里往楼下看。
紧接着她家的楼也亮灯了。
而陈海打自己的巴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他甚至放开了嗓子，对着程橙喊。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欺负你的，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没有用，我也知道我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做什么事也没办法抚平你受伤的内心，我现在不求你的原谅，真的，我就是知道我错了。”
他开始哭，声音沉闷又压抑。
很快，爱看热闹，爱吃瓜的人就从楼里出来了，他们想要掌握第一手吃瓜的资料。
眼看着人围过来的时候，陈海跪着甚至抬手抓住了程橙的脚踝，然后脑袋重重的磕着地。
“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你好受一点。”
他用自残的方式，替代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
旁边吃瓜的人开始问江元怎么回事。
江元修长好看的手指，慢慢的拨开了一个糖果，没吱声。
陈海抬头，说实在的，模样真的很狼狈。
他看着程橙：“我老婆现在怀孕，身体一直不好，我母亲癌症初期，现在是正缺钱的时候，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承认我以前太混蛋，做了那么多欺负你的事情，程橙你放过我吧，放我一次，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程橙没有心软，但是看戏的大妈大爷都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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