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秋狩一事要带上沐三公主吗？”
即使成了婚，暗一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婉婉先前的称号。
一则他跟澹台霖泽去的沐国，也是在沐国认识的婉婉，二则是因为在回景国的一两个月里，他也是这样称呼婉婉的，时间久了成习惯就改不回来了。
看在他只是私底下喊没有明面上喊，所以澹台霖泽也没纠正他，任由他这样。
闻言，澹台霖泽抬眼，盯了眼身旁的暗一，才垂下眸神色凝重。
那个孩子他到底该如何？
是留，还是……送他离开。
暗一说的这事澹台霖泽一醒来的时候就想过，但他不是担心婉婉去秋猎身体受不住，而是在想该不该留这孩子下来。
那孩子的母亲本不该由她当，可若是不留，他又怎能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血？
阳光明媚，处在院内晒太阳的婉婉却顿感彻骨寒冷。
打了个冷战，有些畏冷，她忙起身移动脚步走在太阳底下晒着，离背阴处远些，这才没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看着几步远处宫人有序爬梯子摘树上桂花的举动，她眉眼弯了弯，鼻尖满是桂花的香味。
甜甜的，香香的，沁人心脾。
到时就能和嬷嬷一起做桂花糕了。
婉婉嘴角勾起，日光下，她一袭绯色和玄色交织而成的常服显得庄重，但其眼里的温柔却让她整个人温婉可人，倾国倾城。
“襄姐姐。”
祁墨一来便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弯了眉，朗声喊了对方名字。
闻言，婉婉一下子从思绪中醒来，她蹙了眉，带着防备地看向来人。
“九公主。”
“襄姐姐。”
少女带着一阵风跑向女子，结果下一刻被女子闪身躲开，她不解，疑惑地看向对方。
怎么回事，襄姐姐怎么不理她了？
“九公主，想必上次本宫的话你听得不是特别清楚，既如此，那烦请你回去好好想清楚，等想明白了再来找本宫不迟。”
和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温婉不同，女子这次的面色微沉，声音更是微冷地对对方说出这句。
以往她像这样严肃对待旁人的时候，多是对方犯了错或是得罪于她，而祁墨，似乎没得罪过她。
见婉婉撂下话转身便走，祁墨连忙追上去拦住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襄姐姐会对她这么冷淡。
“襄姐姐，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啊襄姐姐……”
“砚夫人，我们家娘娘不姓襄……”
婉婉沉着脸还没发话，一旁的宁嬷嬷倒是压低声音开口了。
公主本就讨厌被人当替身，魏九公主若再这么喊下去，怕是公主会当场翻脸。
当人替身？
祁墨眨了眨眼睛，再一扭头观察着婉婉的神色，她这才知道婉婉一开始冷着脸对她说话的原因是什么。
原来，襄姐姐这是以为她认错人，把她当成别人了。
没了之前记忆，她连这个名字也不喜欢了，甚至讨厌别人喊她这个名字。
敛下思绪，虽然很想告诉婉婉实情，但又怕她不信，祁墨只能拉起婉婉的手，先郑重跟她道歉。
“对不起沐姐姐，是我的错，我不该叫错你的名字，以后我不会再叫你襄姐姐了，沐姐姐，你可以原谅我吗？”
“九公主说笑了，本宫与你乃是妯娌，又怎会记恨于你。”
话虽如此，但婉婉脸上却无一丝笑意，扒拉下对方拉着她的手，语气微冷。
她怎“会”怪她，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的襄姐姐罢了。
“沐姐姐……”
祁墨暂时想不明白婉婉到底为何如此时，倒是她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提醒了她。
上次在宜春宫，她一句都没和对方解释就用法术去探对方神识了，到最后不仅触发对方封印，还让人家疼得死去活来一整晚，现在别人会想理她才怪。
有本事，她也理一个让自己痛苦的人试试。
看着婉婉冷漠的眉眼，祁墨默了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对方造成怎样的伤害。
那日她着急告诉沐清风这事，后来又察觉到了阎焰的气息，兜兜转转两天，就是没想到那夜疼得在地上打滚的襄姐姐会怎样。
是她错了，没考虑到襄姐姐的感受。
“对不起，沐姐姐。”
秋风席卷而来，桂花树下的两人被一阵花香包围，看着对方眼神真挚，婉婉依旧想抽回手。
只是银白色的桂花纷扬，下一瞬，她竟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
“沐姐姐，你竟然有了孩子？！”
风一吹，扬起两人同为惊愕的脸。
*
“母后。”
没有颔首低眉，没有低眉顺眼，殿中的男子可谓是笑得开怀，无拘无束的，跑着抱向迎着他的妇人。
眉眼浓浓的笑意，昭示了两人如今心情不错。
“砚儿，你的伤可好些了？有没有按时上药，按时喝药？”
“有有有，母后你就放心吧，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
步寿宫中妇人的关心显而易见，澹台砚笑得开心，连忙跟对方说这些天他有好好上药的事，直到听说他的伤渐渐不疼了之后，风韵犹存的妇人才放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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