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李，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张参谋长转头对桌上仅剩下的两个年轻小子说道，“你俩还行吗？”
“今天是喝得有点儿多，但还能坚持。张叔，天不早了，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自家首长站了起来，秦方一个大步迈到张参谋长的身边，随时做好扶住他的准备。
“是呀，师长，要不今儿就歇了吧。哟，您慢着点，我扶您。”秦方起身，肖楠也跟着站了起来，小心地跟在李师长的身后。
“滚蛋，老子用得着你扶？你留下帮着秦小子善后吧。”
“是，师长。嘿嘿，我知道您看着我头疼，您放心，我这就在您眼巴前消失。”
“滚犊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得嘞，李叔，小子这就滚。哎那个谁，过来搭把手，把这群醉鬼都扛回去。”
见两位首长都走远了，秦方转身来到郭圆圆的身边，低头一瞅，这小丫头趴在桌上睡得都快流哈喇子了。抬手轻轻推了推，却不见人有任何反应。
轻叹了口气，秦方又开口喊了两句，见人还是没反应，猛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吓得秦方一把将人捞起来用力地晃了晃。
唔……努力地撩开眼皮，郭圆圆对上了一张模糊的脸，也不多想又把眼睛闭上了。
瞧她这副醉猫样，秦方这个气啊，也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他俩，一弯腰直接扛人上肩。
寻了一顶空帐篷，直接将人扔了进去。
即便这样，郭圆圆也就只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别吵她睡觉。
不吵？怎么可能？秦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有些事得清醒了的时候才能办，不是吗？
就比如……
哗的一声，一桶凉水兜头而下。
饶是三伏天，室外温度接近零上三十度，郭圆圆仍被这一桶新鲜‘出炉’的井水激得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使得她踉跄了一步又跌坐了回去。
晃晃脑袋又抹了一把脸，郭圆圆掀开眼皮，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面前立着的是谁。
“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军人的样子？”
“嘻嘻，队长，我才发现你是一枚大帅哥诶，比那个虎队的龙龙还要帅。”
“什么乱七八糟的，郭圆圆，立正……”
虽说郭圆圆喝得直蒙圈，但听到口令还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只是站得有点儿不太稳、栽栽愣愣地（方言，踉跄）。
“郭圆圆啊郭圆圆，才刚刚取得一点儿小成绩，你就开始翘尾巴了？”
“哪有，哪有翘尾巴。诶，对了，我的尾巴哪去了？”
“跟我装是吧？行，真有你的。郭圆圆，跟我玩儿这套，看来我得好好治一治你这臭毛病。”秦方也不多废话，直接过去就是一拳。
郭圆圆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挨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一脸的茫然之色。
秦方这个气啊，感觉他头顶都快冒火了。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提起，接着一个背摔又给扔了出去。
“起来，我命令你站起来。”还没等郭圆圆站稳呢，又被他一推一绊再次摔翻在地。
“秦方，你在干嘛？这时，肖楠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抓住还想要继续动手的秦方。
“放开……”
“不放。你看清楚了，那是你手底下的兵不是敌人，你这么下去会把人打坏的。”
“肖楠，我说放开。”
“行，我放还不行么，但你不能再接着动手了……哎哎，你怎么还来。”说着，肖楠再次出手挡住了秦方的去路。
垂眸落在肩头上的擒拿手，秦方眼底陆然一寒，身体一扭卸了对方的抓力，随即和肖楠打了起来。也许是秦方气得狠了，这一次他并没像往常一样有所保留，而是招招狠厉，很快便掀翻了肖楠。
抓起人回手甩出帐篷，秦方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我的兵，我知道该怎么训，就不劳肖连长费心了。”转过头，就见郭圆圆一晃一晃的，努力地保持身体的平衡。当下冷哼一声，大步地走了过去。
“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你，现在我命令，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向我发起攻击。今儿要是把我放倒了便罢，否则……这事儿不算完。”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郭圆圆当下也不犹豫，出招攻向对面的秦方。只不过人还没到近前，就被一脚给射了回来。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连这简单的一脚都躲不过去。躺在地上装死吗？爬起来给我继续……”
噗……嘭……一声接着一声，听得站在门外的肖楠是直摇头。
一个女孩子能喝得人事不醒，确实应该教育教育。只是……算了，喝了酒的人越劝越来劲，他还是回去继续扛人吧。
“起来，听到没有，我命令你起来。”
郭圆圆忍住浑身的疼痛想要站起来，试了又试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气得她双眼通红，恨恨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秦方的心中不落忍，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依旧语气冰冷且严厉地问，“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报告，我不该饮酒，还让自己喝到失去了意识。”
“这不是重点。郭圆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只训你一个，却没管其他人吗？”
郭圆圆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抬头望着他，秦方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不想听听我第一次出任务？”声音很轻，不等郭圆圆回答，秦方收回了视线，目光悠远，似是能穿过帐篷望向远方。
“血，混身都是血，有刀子抹过敌人脖子时留下的，也有子弹穿过战友身体时溅过来的。
那是一场厮杀，不计任何代价的厮杀，却还是没能把敌人全部留下。
为了完成任务，连长命令所有人除去制式标识，只拿上几把敌人留下来的武器，率队跨出了界碑继续追击。结果……却不见一人回来，只除了我这个……被留在原地奉命接应的新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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