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是这样安排的，到时候呢你先过去……”
逛了一圈吃完早饭回来的男人躺在床上，将挂断的手机扔到旁边，透过窗户看向远处万里无云的天空。
没有白色的圆形漂浮物。
更远处的天边，是无尽的群星。
一个，人类可能永远永远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动的频率顺着掌心落入耳膜。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角落里，哑铃被男人拾起来，坚硬的圆形轮廓眨眼间陷下五道痕迹。
扯断拉力器甚至都不需要用力。
行动速度，身体强度，他轻而易举从三楼的阳台跃向地面，甚至连借力的物体都不需要。
“不是梦。”
那一切的一切，那无数场血与泪构筑交织成的过往。
或许记忆和眼睛会欺骗你，但身体和精神上的变化与刻痕永远存在。
“我得快点联系集合其他玩家。”
————
“阮、阮阮？”
年幼的女孩拿着菜刀，一下一下砍在已经没有呼吸的男人的尸体上。
因身体不便卧床的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哥哥，我好想你！”
男孩嘴唇翕动，最终只是安静道，“阮阮，要是警察来问的话，你就说爸爸是被我杀的，记住了吗？”
“我不要，谁都别想带走我哥哥。”
床铺的铁架居然被女孩硬生生握出几个凹槽，“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抱歉哥哥，我要先出趟门。”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必须将哥哥留住！
独自洗澡后将染血的衣服收拾起来，从男人尸体中抽出破旧不堪的皮夹，以及里边仅剩的百十块钱。
“阮阮又来买菜啦？今天青菜新鲜，算你便宜些，要不要来一点？”
“谢谢婶婶。”
女孩买了两斤排骨，又买了一些蔬菜。
回到家后，用着已经格外陌生的火炉，给哥哥煮了青菜排骨汤。
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狭小的车间里，“哥哥，快尝尝好不好喝！”
少年捧着碗小心的喝了一口，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心疼和忧愁，“好喝。”
小姑娘的眼泪倏然落下。
“阮阮，阮阮你别哭啊……”
怎么能不哭，这碗排骨汤从打翻的那一天起，就成了女孩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和永恒的执念。
————
“红尘？红尘醒醒，你怎么发烧了？妈——红尘她生病了！”
好熟悉，这是谁的声音？
“我来看看……哎呀，今天跟学校请个假吧，你看一下早饭自己吃，吃完上学去，我去药店买药。”
“好。”
少年兑出温水放在床头，“红尘，妈等会就回来，你记得多喝点水。”
“……哥哥。”
在副本中坠落深渊以后，她又开始做梦了吗？
“不行不行，我要迟到了，你昨天跟我要的那个密码本子我中午给你带回来，在家乖乖听话记住没？”
只有梦里才会出现失去的人。
——“别怕，闭上眼睛，很快就没事了。”
陪她度过无数可怕副本，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在保护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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