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滢月瞥了眼桌子上没有动过的午餐，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在跟谁装可怜，觉得靠这种方式爸爸就会放你离开？”
“爸爸让人封锁了消息，没人知道你在顾家，你在指望谁来救你？江硕吗？”
顾烟缓缓偏头，目光看向顾滢月，顾滢月身子僵了一下，那一眼仿佛没有止境，空洞的怕人。
“顾滢月，你对我的恶意没必要这么大吧，从小生活在顾家的是你，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的还是你，我的出现并不会影响你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顾烟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眉目间带了点嘲，“如果仅仅是因为赵清川地话，那就更不必如此，我不喜欢他，也从没想过跟他联姻，现在跟他结婚的是你。”
“十几岁的年纪你针对我倒可以理解，都这会儿，你还是这样，在我眼里……确实挺掉价。”
顾滢月像是被戳破了什么，无意识间捏紧了衣摆，唇微微抿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爸爸一直对女儿有所偏见，只有和赵家联姻我才有价值，他才会多看我几眼。”
“我从小就喜欢他，偏偏因为你的回来打破了我的计划！爸爸竟然想让你去联姻。”
顾烟听着她越来越偏激的声音不禁蹙了蹙眉，顾家还真是不适合养孩子，这种家庭氛围成长起来的孩子脑子没一个清晰的。
“蠢……”顾烟轻嗤了一声，身子微微向后靠，整个人透着股傲劲儿，眉眼间有些狂，“自己的价值是靠自己创造的，而不是联姻给的，顾家这所牢笼你就不尝试自己冲破出去吗？”
顾滢月似是被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整个面目变得有些疯，“你以为我不想吗？！说的轻巧，怎么冲？！”
“靠你的江硕吗？”顾滢月忽的笑了，整个人有些偏激，声音不禁拔高，“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江家当年那场内乱送走了他父母两条命！他不还是没把他那个二叔怎么样，也是够窝——”
‘啪’的一声。
话音戛然而止。
顾烟毫不犹豫地起身给了她一个巴掌，右手麻了片刻，整个人肩膀有点抖，眉眼的戾气几乎要破骨而出。
她还真是听不得从她嘴里说出来江硕一点不好，膈应的很。
“看来顾家还真是没教你点好的。”
“这种事儿你听赵清川说的吧，对别人家的家事指指点点，顾滢月，你的教养就是这？”
顾滢月单手捂着脸，左脸的疼意渐渐蔓延开来，突然发了狠直接扑向顾烟。
顾烟下意识躲避，但还是被她推了一下，昨天光着脚在草地上，脚底被拉了几道口子，本来已经没事了，被她这一弄伤口肯定又崩开了。
顾烟跌在沙发上，脚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冒冷汗，之前并不觉得疼，但现在痛感格外强烈，没忍住‘嘶’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回国？明明当时已经确诊的抑郁症，为什么还是完好无损地回来？！在国外待着不好吗？？！”
顾滢月一瞬间就像是被刺激了，脑子所有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抓着顾烟的肩膀不放，指甲狠狠陷进她的肉里。
也是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住手！”一声呵斥响起，季慧安来了，后面站着林叔。
季慧安看着两个女儿如今的模样，脸色不太好，强忍着没发火，冷声跟一旁人吩咐，“把她们给我拉开！”
“是！”
顾滢月被拉开，顾烟扶着沙发站直身子，面色阴郁，眸色冷的骇人。
顾滢月对上自己母亲视线的那一刻也清醒了，整个人有些无措，“妈……”
在季慧安面前，顾滢月还是收敛的。
“闭嘴。”季慧安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把她给我带过来！”
顾烟对上季慧安的视线，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气氛沉闷，有些压抑。
房间门被再次关上，耳边突然清静了下来，顾烟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眼前有些发黑。
从昨天到现在她吃不进去东西，刚刚那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身体放松下来的那一刻，晕眩感汹涌地袭来，缓了半天才觉得好点。
……
这边，季慧安把顾滢月带到自己房间里，卧室门被关上，顾滢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迎来的就是第二个巴掌。
打在同样的地方，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了，季慧安似是真的被气到了，说话声都有些抖，“所以，你姐姐在国外的学校，住所，都是你让人干的？？”
顾滢月瞳孔缩了一下，“没、没有，妈妈，你听我——”
“顾滢月！她是你亲姐姐，你就这么恨她？？！”
季慧安活了半辈子，没想到生的两个女儿不似家人，更似仇人，恨不得对方立马消失。
季慧安忽的按住心口，脸色有些痛苦的坐下，顾滢月吓了一跳，下意识上前扶住她，泪水瞬间掉了下来，眼眶红着，“妈妈——”
“出去。”季慧安缓了口气，冷声道。
“妈妈，我没有——”
“我再说一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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