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只要他们愿意，这片旷野上到处都是新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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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在新疆还会继续逗留两天，去乌伦古湖和乌尔禾魔鬼城看看。
不过徐孟洲貌似有点着急离开的样子，将两天后的机票直接改签到了今天下午。
林雨山有些迷上这里了。她觉得哪怕下午再多玩一会儿，过个夜，机票改签到明天也是好的。
可男人还是坚持要走，林雨山瞄到他在手机上光速将原本今晚订好的房给退了。
林雨山不知道他急些什么，可能是高中过一阵子就要开学了吧。
在踏上返程的飞机，林雨山在机舱椅背上躺好，舒舒服服地盖上毯子，留恋地望向舷窗外边。
她想，她会永远记住阿勒泰的一切。
机舱广播响起，播放着即将起飞的消息。林雨山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姚晴发了条微信。
“晴晴，我好像和他在一起了。其实我还不能确定现在这个样子究竟算不算在一起，但是我真的好高兴啊！”
按下发送键后，发动机声音响起。林雨山赶紧将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收起来。
徐孟洲正在调整座椅靠背，他不习惯躺着，喜欢坐着。
林雨山假装看窗外，眼睛其实在偷瞄他。
上午到下午，短短几个小时而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思太敏感了，她总觉得徐孟洲又恢复成往日对她客客气气的模样。他们在晨光中接吻的场景，仿佛是一场刚刚醒过来的梦境。
她的欣喜，是无法毫无保留地对徐孟洲表露出来的，因为他们太熟了。
太熟了是好事，可有时候也不好。
关系太熟，就意味着现有的相处模式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在短时间内轻易改变。
况且，林雨山现在还无法确定，今天发生的事究竟对于自己和徐孟洲来说意味着什么。
它可以是一句真心实意的承诺，也可以是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解释权掌握在他手里。
万一，他只是一时兴起呢？
毕竟从前被他反复推开过，她大概也有这样子的心理准备。
林雨山收回视线，轻声叹了口气。静静看着飞机穿越至云层上方，然后趋于平稳。
“怎么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林雨山寻声看去，身旁的徐孟洲戴上了黑色的遮光眼罩，正靠在椅背上小憩。
又在装睡…她有点好笑。
林雨山想起自己在医院那次，男人也是装睡，将她“偷”手机的小动作抓了个现行。
她忍不住对着徐孟洲挥了挥手，确定他看不到自己，胆子才大了些。
“徐老师，你不睡吗？”
“不睡，聊会儿。”
他还真是敏锐，老师都这样吗。
林雨山也不再遮掩心事，将椅背调到和徐孟洲一样的高度。
“可以问你问题吗？”
“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转变想法的呢…？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小心地问他，“我说的转变想法，是指早上的时候，你和我在房顶，我们……”
林雨山真的很怕，怕他突然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好笨嘴拙舌地提醒他。
男人认真地抿了抿唇，而后唇角又勾了起来，“真的想听吗？那我跟你说了，你别笑我。”
“我保证不笑你…”林雨山既期待又紧张，双手握成拳在手心摩擦着。
“应该…应该是你在学校和室友打架，你们辅导员喊我来接你那天吧。”徐孟洲皱起眉认真思考一会儿才说：“嗯，就是那天。”
“啊？”
林雨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就算脑子里想了一万种答案，也想不到这件事上去。
为什么是打架那天啊？
林雨山开始回忆。那天自己的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还都是抓痕，衣服也烂掉了。按理说，自己那天的样子应该又丑又狼狈才对啊！
啊……她突然反应过来。
知道了，是同情她吧。
林雨山瞬间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就是典型的自讨没趣。
“怎么？”徐孟洲见她不出声，忍不住揭开眼罩看着她，“怎么不继续问了？”
“…没什么，我大概知道了。”她有些尴尬地冲男人笑了笑，然后将头扭到一边去。
徐孟洲没有特意去哄她，反而重新戴上眼罩，语气无比认真：“那个时候你一打三。我觉得…我觉得你挺有魅力的。”
林雨山瞬间石化。
这句话从徐孟洲这个老师嘴里说出来，在她心里，离谱程度简直不亚于母猪上树。
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啊？！ 「我作证，徐老师喜欢表面冷淡内心狂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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