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从研究所离开后，御倾染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格外顺利。
耳边是呼啸作响的风声，周围环境飞速后退，她低眸看去，手中紧紧攥着两支试剂。
正是研究所上下不眠不休数日后，好不容易取得的研究成果。
试剂颜色分外夺目，浓郁的鲜红色如同从血管深处喷涌而出般，仅仅一眼，御倾染心下无端一颤。
哪怕隔着试管，隐约间，掌心仍能感受到清晰有力的跳动。
容不得她细想，沈遥那边还在连声催促，御倾染抿着唇，收起血清，朝着约定之处赶去。
…
联盟较为偏僻处。
漆黑的环境下亮起零星的火光，御倾染出现的瞬间，沈遥心潮激荡，率先冲上前询问。
“东西拿到了吗。”
御倾染不语，只是摊开掌心，展露出她珍视一路的血清。
“只有一支？”沈遥脸色微变，问。
御倾染没说话，脸色却是逐渐沉下去，“瞧不上？”
“那你别要。”说罢，她作势便要收回。
沈遥欣喜激动的神情一僵，赶紧打着放低姿态打着圆场。
“要要要。”
“咱们今晚相聚在此，都是为了给仅有的幸存者谋一条生路。”
“御指挥官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计较才是。”
管它一支两支，有总比没有强。
只要再拿到研究报告，还不是她想要多少支就有多少支。
生怕御倾染真变了主意给收走，不等她接话，沈遥先一步拿走。
只是……
天色昏暗，方才看的不够清晰，这会离得近了，沈遥才看清试管内装着的液体。
她高高拿起在眼前轻轻摇晃，一脸狐疑，“这真是血清？”
察觉到她的怀疑，御倾染拧眉不满，“我亲自取来的东西，会有假？”
话虽如此，心下强压下的那抹异样愈发明显。
是啊，若真是血清，今晚的一切未免太过顺利了些。
御倾染不愿继续往下深想，见沈遥仍对其抱有怀疑，她眉心微蹙，对其失了耐心，一把夺过血清。
冷言道，“看来沈盟主对我也没有几分信任，那我们的合作不如到此为止。”
沈遥：“？”what？
什么狗屁信任不信任，沈遥能在末世摸爬滚打混上混上反联盟老大的位置，又怎会没点真本事傍身。
不过刹那间，思绪一转，对御倾染突然的转变早已了然。
眼看御倾染作势真要走，沈遥脸色骤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刚收起的血清重新夺回。
因这仅有的一支血清，二人闹得都不好看。
“到此为止？”沈遥唇边的笑瞬间落下，神情阴郁，幽幽提醒道，“事到如今，你我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时候倒想甩开我，御指挥官不觉得晚了些吗。”
御倾染眯起眼，轻嘲笑出声，语气不耐，“你也说了，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总被合作伙伴怀疑的滋味委实不好受，你觉得呢，沈盟主？”
她与沈遥间的合作，始终都是沈遥占据主动权。
但现在血清在她手里，仅此一份的研究报告也在她这儿。
既然是合作，也总该换成沈遥拿出点诚意了。
沈遥神色一顿，哪里不懂御倾染那点心思。
只是再度侧眸看向手中的血清时，又一次问，“你当真能确定这就是血清？”
接二连三的被怀疑，御倾染刚转好的心情又是一沉，冷冰冰重申道。
“这是我从白老保险柜，亲手取走的血清。”
“可……”
沈遥没再继续卖关子，重新晃了晃试剂，拧开盖子后，稍稍凑近嗅了嗅，直白道，“这分明就是普通的水。”
安插在研究所内的眼线，曾给她递过消息，也传过模糊不清图片。
但血清的颜色分明是鲜红刺眼的，她绝不会记错，跟眼前这支毫无杂色的试剂没有半点关系。
御倾染：“？”
一直不愿深想的那件事重新浮现，御倾染脸色大变，慌张夺走试剂后，哪怕离得再近，鼻尖也嗅不到半点气味。
她不信邪，小心翼翼倒出几滴在掌心，试管内盛装着的颜色不变，待落在指尖时偏又化作无色。
“怎么会！”御倾染身形一晃，她忙不迭又掏出藏起的另一支，重复操作，仍是无色。
这跟她得到的消息一点也不一样。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的差错！
停顿一瞬，御倾染恍然翻出一叠纸张，急急忙忙拿给沈遥看。
重拾信心道，“还有这个，这是关于血清的研究报告。”
“就算没有拿到血清样本，有研究报告，咱们照样能研究出血清。”
沈遥接过翻看，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御倾染，冷言讥嘲道，“一堆白纸，你也能说成研究报告？”
边说，沈遥毫不客气，一把扬了那些无用的白纸。
御倾染震惊：“！！？”眼前愈发恍惚不清，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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