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就这穷家，还生孩子？这穷地，香火断了都是给社会做贡献了。”
“你就说能不能吧，只要我怀了孩子，就放你走，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我真怕了你了，来来来，进屋，我现在就给你种”，说着王贵便去拉陈英的手，结果被对方躲开了。
“怎么？又要干嘛？”
“我……，我心里过不去，夫君新亡，我要先给他守节一年，而且婆母还在丧期，邻居六婶说这段时间不宜同房呢。”
“这不矛盾么？哎，肚子好饿，现在你想，我也没力气了，有没有吃的，实在是太饿了”，刚来时，王贵还没怎么觉得，这时肚饿的感觉突然袭来，那感觉真是不好受啊。
“吃的都被你吐了，哪里还有别的，还有你说的没力气是什么意思？生小孩要你们男人出什么力气……。”
陈英见识过生小孩，可没见识过房中之事，她嫁进王家之时，才十三岁，王贵也只是懵懂少年，还没搞明白房事是什么呢，公公又去世了，之后，两人更是不敢睡在一起，接着没两年婆婆又去了，八婶便以长辈之资教训她莫要同房，所以一直以来，她和王贵最亲密的举动便是隔着被子拉拉手。
加上陈英体弱，时不时便起不来床，其母在生她之时便驾鹤西去了，嫁人之时还真没人告诉她这些事，所以她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觉得和夫君两个人睡一个屋里就能怀孕了。
没有吃的，这个点天也黑透了，王贵只好喝了些凉水，躺床上休息。这一晚，两个人是分房睡的，躺在东屋的床上，王贵生来第一次承受饥饿的折磨，那难受劲比打架时被人砍了几刀都厉害，王贵这么一个倔强的性子都不得不屈服，暗暗下决心，天一亮就出去找吃的，这一世，再不让自己饿肚子了。
睡在西屋的陈英也久久无法入眠，今天的事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全部接受，想起自己的夫君就这么换人了，悲从中来，不觉得便泪湿了枕巾，最后下定决心，即使不能给夫君安葬，明日也要偷偷给他烧些纸钱，点盏长明灯。
静静的夜，只有老鸹在远处“咕咕”地叫着，好像一首悲歌！
这一年，陈英十七岁，王贵二十一，两人命运的齿轮开始偏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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