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暮歌看着手里的护膝。这是她人生意义上，父母走后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她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去到孤儿院了，包括后面好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所以她很小就开始被孤儿院的妈妈们教育不要接受陌生人的礼物。
尤其是像她这样长得比较漂亮的小女孩。
因为社会上的礼物都是需要回报的。
他们也有小朋友问过‘回报’是什么。
但是院长妈妈们只说，这个回报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当假使他们遇到陌生男人要给她们东西的时候，最好都是拒绝。
包括到后来，屈暮歌一路走过来，她接受的所有东西，都是基于她认为的等价交换上来说的。
学校给钱，她给成绩。学校提供条件，她为学校拿奖。
她长到这么大，除了父母还在的时候，她没有收到过不带有索求回报的东西。
而那些亲戚也是。
其实在她还没有去办死亡证明的时候，也是有亲戚联系过她的。
因为她们家最初还有一套房，那个时候他们还会给屈暮歌买个糖之类的。
但是当他们知道房子已经拿去抵押了，后面更是直接拍卖之后。
他们再也没有找过屈暮歌，甚至骂屈暮歌他们给她买的东西是喂了狗。
明明他们给屈暮歌糖果的时候也都是笑着的模样，温柔的像一个长辈一样。
为什么当房子没有了，他们就变了。
屈暮歌那个时候她还小，她只记得爸爸临死前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爸爸妈妈没有办法再保护她。所以她要学着保护好自己。
到后来她一直都在学校和老师的保护下，她也没有交过朋友。
所以她的观念一直都是，你给我什么，是因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因此屈暮歌从来不要别人的东西，因为她的东西太少，她没有可以给别人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初中的时候，其实也有人来找过她交朋友，但是当他们拿出明星卡片要开始交换的时候，屈暮歌知道自己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拒绝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现在会突然收到只是刚认识的同学的礼物。
而李佳怡甚至没有想过要自己回礼。
李佳怡只是想到她需要这个东西，所以就挤出时间给屈暮歌买了这个。
只是希望她能够用上这个东西，她就很高兴了。
这对于屈暮歌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相处方式，更是陌生的情感。
没有父母，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的屈暮歌的世界，是情感和社会的空白的世界。
这也是屈暮歌要来一中的原因，她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
但是当她握住那个护膝的时候，她想她开始知道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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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珂很想知道屈暮歌的事，但是屈暮歌这么小，又这么聪明。
所以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措辞去问问题。
如果他问的太直接，那屈暮歌年纪还小，要是被刺激到，以后不理他了，怎么办？
可要是他问一些很简单的东西，甚至是哄着屈暮歌回答问题，屈暮歌又这样聪明，她只会觉得他是个傻子。
所以成珂在提问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带着一大段的解释，只为了让屈暮歌不要误会他。
但是他很明显想多了，因为屈暮歌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
一个身世这样复杂，甚至在福利院生活过的人，面对这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过的询问，又怎么会觉得冒犯呢。
毕竟屈暮歌听过很多真正冒犯的问题，比如‘你爸妈是什么死的啊？’‘你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啊？’‘你是孤儿吗？’‘我爸妈不让我跟孤儿玩。’‘我们要被领养走了，他们说你年纪很大，不会有人领养你的。’‘你不许抢我们的东西，院长妈妈说过这是好心人捐赠给我们的，你早晚会离开这里的。’等等。
所以比起成珂这样满是好意却又笨拙的提问，她满不在意的笑着回答成珂“因为我想要换个环境，想放松一下。”
成珂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放松？你这样也算放松吗？”
自从屈暮歌成为他的同桌以来，他基本没有看到过屈暮歌有过休息的时候。
他们没事还能去打球，李佳怡他们下课也会跟小伙伴一起讨论现在流行的电视剧或者爸爸妈妈最近带他们去过什么地方。
但是屈暮歌完全不是，她除了学习还是在学习。
除了学校的作业超常完成，她甚至已经开始自学后面的课程。
他上次看到屈暮歌在学的东西，已经完全不是他能看懂的东西了。
而这是在屈暮歌每周还要参加两个竞赛培训的基础上。
如果这是他的话，别说只是把单独的课程学好，单独再加一个预习，他都得忙的手忙脚乱。
但是屈暮歌却可以多项同步进行，甚至每一项都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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