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山下来，秦惊羽跟薄寒霆谁也没说话，一路都很沉默。
但那句，愿你如风一样自由，让她心里小小震撼了一下。
回到寺庙里，慧能大师盯着她手腕上的佛串愣了下，随即高深道：“原来如此。”
秦惊羽疑惑：“大师，你想说什么？”
慧能大师摇头。
她又去看薄寒霆，后者也没有表情。
慧能大师又道：“秦施主今日来，不是想见善和吗，那孩子已经回寺庙，秦施主快去寻他吧。”
经慧能大师提及，秦惊羽想起了正事，去小院拿上给善和带的零食和礼物便去找小光头去了。
等少年走远。
慧能大师才不紧不慢的对薄寒霆道：“原来薄施主是为秦施主而求。”
薄寒霆没说话，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慧能大师，“我佛慈悲，渡人难渡己，愿薄施主三思而后行。”
薄寒霆侧头看向慧能大师，“住持大师，你是在劝告我吗？”
声音冷然，俨然夹杂着一丝不快。
慧能大师：“非也，老衲只是不想看到薄施主最后落入求而不得的痛苦境地，不如一开始就无所求。”
薄寒霆闻言，冷笑了声，“求而不得吗？住持大师未免也太早下定论了。我薄寒霆是否求而不得，佛说了不算，只能由我自己说了算。”
说完，转头便走了。
慧能大师看着男人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善哉，愿薄施主，好自珍重。”
——
这边，秦惊羽找到善和。
小光头显然是记得她，高兴的不行，秦惊羽将带来的零食和礼物送给他，让他有些带着去山下跟同学们分享，有些留着自己吃。
善和看着这么多零食，明明是想要的，但却说道：“我不能要。”
“为什么？”
“师父说，不能随便白收香客送的东西。”
秦惊羽轻笑了声，难怪之前善和每次都是过来给她传话之后，才收她给的巧克力，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小光头还挺有原则，解释道：“这不算白送哦，哥哥要离开帝城去中海市了，需要善和每日帮哥哥在佛祖面前上一柱香，这些都是哥哥给的报酬。”
善和一听，果然高高兴兴的收下，并承诺，每日帮她上一炷香。
不过秦惊羽也规定善和每天只能吃一颗糖，不然他这个年纪，吃多了会长蛀牙，小光头也是高高兴兴的点头。
可惜一看到老师留下来的作业，又皱成了苦瓜脸。
秦惊羽真是被他的变脸弄得哭笑不得。
十岁的年纪，该上四年级了。
不过善和才二年级，显然是因为他是小沙弥的缘故。
秦惊羽问：“作业很难吗？”
善和毫不犹豫的点头：“数学太难了。”
“为什么？”秦惊羽问。
“因为算数总是不对。”
“数学不难，善和你之所以觉得它难，是因为你没有爱上它。”
善和眨巴着眼睛，“哥哥，爱是什么？”
秦惊羽：“……”
她跟一个十岁的沙弥说爱，好像确实也说不通，于是道：“把作业本给哥哥看看好不好？”
善和给的很积极。
秦惊羽想起小时候，她父亲说，其实学数学就像是她学游泳一样，只有掌握了基础的动作，搞清楚了水下运动的规律。
那么不管是仰泳还是蛙泳，不管是浅水池还是深水池，人们都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在水中畅游。
善和不会游泳，但是他每天会跟着师兄们撞钟，诵经文，他每天也有自己的行径路线和规律。
想要善和学好数学，就要引导他找到数学规律，喜欢上数学，不然他学起来就是一团乱麻，久而久之就会觉得数学很难，然后放弃。
于是，秦惊羽花了一个小时时间辅导善和写作业，帮助他找到算术规律。
善和学完之后，“哥哥，我觉得你教的比老师教的更简单，我听懂了。”
“听懂了就好，要记住哥哥说的话。”
善和重重的点头。
秦惊羽下意识的想摸他的小光头，但是又想起了他小沙弥的身份，作罢。
“善和想一辈子待在昭觉寺吗？”秦惊羽突然问。
善和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想跟师父和师兄们，还有山下的小伙伴们待在一起。”
秦惊羽轻叹口气，算了，对方不过也才十岁而已，现在说这些尤为尚早。
只是说道：“如果善和那天想要离开昭觉寺了，记得来找哥哥，哥哥可以帮助你。”
善和似懂非懂的点头。毕竟在他现在的认知里，昭觉寺就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呢？
秦惊羽从善和那里离开，找了慧能大师，薄寒霆不在，更方便她说一些话了。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慧能大师就先说话了，“秦施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跟善和有缘，若真有善和想离开昭觉寺那日，老衲不会强留，自会尊重他的选择。”
秦惊羽闻言愣了愣，想起薄寒霆之前跟她说，善和的去留不在慧能大师，在于善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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