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车高度和城墙一致，如同十二个巨人，在犍牛和人力的作用下，渐渐的靠近城墙。
不管城墙有多坚固，只要云梯车一贴上去，大门倒下，变成云梯车和城墙之间的桥梁。
元蒙的牧骑就可以通过云梯的内部通道，直接走上城墙，就和现代爬楼梯一样轻松。
人数的优势将很快占领城墙，将守城部队压制。
这也是云梯车作为攻城利器的原因。
十二台云梯车，只有两台被投石机砸中而损毁，其余十台已经接近。
赫连普金激动的骑上马，靠的极近，眼睛死死的盯着，只要云梯车靠上去，就一定能破城。
每一辆云梯车上，打头阵的都是腹心军中的勇武之士，全甲武装，武器都是巨大钝器，就是负责第一个跃上城头，开辟出一片天地的。
“姜哲，不过如此，耗费巨大，修这石头城，又有何用？”
赫连普金一时间只觉的自己傲然于天地间，原本还看得起姜哲，现在也有了贬低之心。
“神臂弩准备！”
“上箭！”
“连绳！”
“瞄准！”
“放！”
一直引而不发的神臂弩，装上小儿臂膀粗的大箭，箭尾连着粗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城墙后方的重物。
十架神臂弩全部射中云梯车的左边，深深钉入，特殊的大箭头钉死在云车内部。
“放重物！”
重物被推下城头，绳子绷直，瞬间一股巨力，云梯车开始倾斜。
“啊啊啊！”
云梯车内紧张准备登城的勇士，纷纷倾倒，大声呼喊！
赫连普金脸上的兴奋逐渐消散，开始变成疑惑和愤怒，为什么巨大的云梯车被一根绳子就能拉倒？
城墙前十架云梯车，一个接着一个的翻倒，靠的太近的两个还相互碰撞在一起。
云梯车内的人要么直接摔死，要么断手断脚，被云梯残骸掩埋在下面。
城头上响起一阵欢呼，元蒙这边则是寂静无声。
登城梯上的炮灰部队损失惨重，也开始后退。
无奈，投石机、云梯车、炮灰部队都没起到作用，赫连普金只好下令退兵，暂时撤回休整。
人刚退下来，城头上又是一阵箭雨加石炮，留下了更多的牧骑尸体……
第一天的进攻，对于守城方来说是一场大胜，但姜哲心里清楚，这一天看似投石机和炮灰部队的策略都没成功，自己还毁掉了云梯车，但元蒙的伤亡只有几千人，大多还是炮灰，赫连普金主动退却，表明这只是试探。
元蒙庞大的数量，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一旦赫连普金不计伤亡，大量压上人，长时间蚁附登城，用人命来破城，只要有一个点被压制攻破，那牛头军城就完蛋了。
当然，这种方式，元蒙的代价也会很大，数万生命将丧生在牛头城下。
赫连普金就像个精明的商人，和一众贵族来回讨价还价，研究攻城方案，想要找出一个成本代价最低的破城方法。
“大汗，强攻不可取，死的人太多，来年人丁不足，何人牧羊呀？”
“傻吗？攻破了成州，那成州百万农夫，不都是奴隶吗？还怕无人牧羊？”
“说的对，只要攻破成州，人力不是问题。”
“这城难攻，不如绕路？”
“我看那城边小河也不深，筑坝堵水，我们过河入林，一点点的偷过，进入成州。”
又有人不同意，“先不说你一点点偷过，姜哲有没有安排伏兵。”
“就算你过去了，进了成州，这牛头军城还是堵在你的后路上，这冬天可不远了，到时候堵咱半旬，那就糟糕了。”
“对呀对呀，这天也越来越冷了。”
赫连普金作为元蒙大汗，最清楚元蒙的劲敌是谁。
不是哪方诸侯，也不是什么金国女真或者大夏，而是大漠草原那该死的天气。
大漠草原的冬天来的比大夏要早大概半旬，第一场大雪前，所有人必须回到自己的部落，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和羊群，找地方猫冬。
如果大雪来了，路封了，人没回去，那不仅这二十万大军就是冰天雪地里的二十万座冰雕，那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也会因为缺少青壮而大量消亡。
至于大军跨冬作战，更不用想，元蒙全民皆兵，但坏处就是冬天一来，所有人都想着家里人能否过冬，绝不会跟着贵族在外面打仗。
大夏的民夫被征召，跨冬作业，只要不耽误春耕，问题不大，但草原的冬天可是要死人的。
所以，赫连普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依照他的估算，今年的冬天会比往年更早一些，所以一个月内，他必须返程，无论输赢。
所以围城困城之类的策略就需要略过，必须速胜。
“不如试试挖地道？”
众人争吵不休，都是些没用的建议，都是草原上的老爷，哪个懂攻城。
倒是博尔帖的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
“牛头城附近都是荒漠，地质本就松软，想必那城墙下也是一样，我们一边让那些小部落的人骚扰，一边派出骑射掩人耳目，挖一条地道到城墙下，挖塌一段城墙，这样有了缺口，就好办了。”
众人纷纷点头，就连赫连普金也觉的不错。
也有人觉的不妥，因为挖地道不是一两天的事，万一不成功，换个别的办法的时间都没有。
毕竟他们只有一个月时间。
赫连普金眉头紧锁，思考着博尔帖的建议。
至于博尔帖，当然不是这么好心，他既不想牛头城被破，也不能让元蒙大败，最好就是对耗时间，最后赫连普金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撤回草原过冬，这样最好。
又有人提了几个建议，无非是从土山弃马攀登，攻击城南，分散地方兵力。
或者假装退兵，引诱姜哲追击之类。
赫连普金思量了一会，心中将自己的手段盘算了一遍，最后发布了命令。
部落军不分昼夜，持续攻城，各个部落轮番上阵，谁能登上城墙，插稳旗帜，大汗将从自己最肥美的牧场中分出一块来赏赐他！
而博尔帖，则带领元人精锐，开始挖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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