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孙子”三个字，原本还在一旁笑脸相迎的程昱瞬间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张母的方向。
张母丝毫没察觉出程昱的异样，还在和一群姐妹们谈笑风生。
“要不是我家老大嫁的早，你这门亲我肯定得攀上一攀，要不你看看我家老二行不？”
“得了吧，你家老二才多大，高中都没毕业吧？”
“这有啥，可以先订个娃娃亲，等年纪到了再说。”
“人家娃娃亲都是从小订的，你这算哪门子的娃娃亲？”
几个女人的笑声从客厅传到院外，程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张父端着屠宰好的鸡鸭走了进来，见客厅气氛融洽问了一嘴。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程昱瞅准时机接过张父手中的东西，与其留在这听这些七大姑八大姨调侃，还不如到厨房帮张父打打杂。
张母笑得一脸灿烂，“我们在聊你儿子的婚姻大事。”
张父一听没再多问，同程昱一起进了厨房。
张母今天作为寿星不用做饭，做饭一事自然而然落到了张父头上。
平时程昱来张家也会帮忙做一些手头上的事情，张父张母也没把他当外人，相处的时候也不会像对待旁人那么客套。
张父剁着案板上的鸡，“昱昱，最近工作辛不辛苦？”
“不辛苦，还是老样子。”程昱将菜篮子里的菜摘好洗净，动作十分熟练。
平时他和张扬在一起这种打杂的活也是他干，他可谓是算得上得心应手。
“扬扬他最近还好吧？”
自从上次张扬和张母争吵离家，张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张扬的消息。
张扬自从工作之后就很少归家，有的时候甚至连过年都是在外面过。
张父也知道他工作繁忙，很少会打电话去叨扰他。
“扬扬他挺好的，正好国外有个电影节，他还要在那边待几天，不然我们俩不就一起回来了嘛！
他们老板刚把公司交给他，他现在比以前还要忙，不能常回来看望您二老，您二老也别往心里去。”
程昱把话说得十分完美，他每次来都会替张扬找各种说辞，尽管他做的这些张扬并不知道。
张父沉默了一会。
“你俩从小关系就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扬扬这孩子性子比较倔，有时候感觉你说话比我和他妈都管用。
你们在外面工作也不容易，不用惦记着我俩，能照顾好自己就行。”
程昱立马应下，“知道了，爸，您和妈也要多注意身体，有时间我们会常回来看看的。”
张父嘴角微扬，没再说话。
相比厨房的安静，客厅明显热闹许多。
“要说这附近的姑娘也就老李家的闺女和你儿子年纪相仿。”
“是啊，听说还是大学老师，这么年轻能当上大学老师可不简单。”
“国庆放假的时候我还见到她来着，怎么没让你家扬扬和她相个亲试试？”
张母一听这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许多。
她当初也和张扬提了一嘴，奈何张扬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儿。
在场的除了亲戚都是街坊邻居，几家孩子都是她们一起看着长大的，老李家的闺女也是。
小姑娘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张母也是十分喜欢。
“唉，我们家扬扬忙的连我生日都回不来，哪还有什么时间去相亲。”张母叹了口气。
“还有三个来月就过年了，过年你家扬扬总能回来吧？
你要真属意人家老李家的姑娘，我们几个姐妹就去老李家说道说道。”
张母一听来了精神，“行行行，真成了少不了你们几个的好处。
不过那老李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家几次，我都许久没撞见过她了。”
“听说她好像在哪个有钱人家当保姆，不过老李也是够命苦的，摊上那么个混蛋老公。”
“以前撞见她脸上带伤，她还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明眼人谁不知道那是她老公打的。”
“不过这几年没撞见她老公了，八成不是在外面被人打死就是进局子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津津有味。
张母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就这么大点的巷子，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传的人尽皆知。
老李家的事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二，都住在同一个巷子往日走动的也比较勤快，后来老李很少回来走动就渐渐少了。
不过她对老李家的姑娘还是很有印象的，小时候她家小二就总喜欢跟在那小姑娘屁股后面跑，一口一个姐姐叫着。
“女人没选对一个好老公那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老李这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命苦了点。”
张母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张父，有了老李的对比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最起码她的老公不会赌钱家暴，还会在她生日这天亲自下厨。
虽说偶尔也会争吵两句，但都只是动动嘴皮，除了上一次争吵她稍稍拜了下风，几乎每次争吵都是她赢。
“菜好了，快上桌吧！”张父系着围裙出来招呼了一声，程昱则将张父做好的菜一盘一盘端到饭桌上。
几个女人露出羡慕的神情，对着张母道。
“还是你命最好，儿子有出息，老公也疼你。”
“是啊，我那死鬼老公别说让他做菜了，他连扫把都不愿意多摸一下。”
“我家那个不也一样，每天回家就只知道往那儿一坐，像尊大佛似的动也不动。”
张母被夸的心花怒放，“行了，快上座吃饭吧，等会儿菜凉了，尝尝我们老张的手艺，看看合不合胃口。”
几个女人依次落座，整个饭桌上就只有程昱和张父两个男人。
“昱昱，喝点不？”张父问道。
程昱摆手，“不了爸，一会儿我还要开车。”
张父爱喝酒他是知道的，这次前来他也买了两瓶上好的白酒。
“瞅我这记性，忘了你还要开车，你不喝我一个人喝也没意思，这酒还是留着过年咱们一起喝。”
张父将刚拿出来的白酒又放回盒子里。
“拆都拆了您就喝吧，尝尝这酒味道怎样，喜欢的话我过年再买些回来。”
“你这孩子有心了。”张父见他这么说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尝。
“不错，这酒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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