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佛牌，“你先用这个，看看今晚那鬼还会不会来。”
燕岁接过了佛牌，他本来以为依照段清的性格会趁机向他索要钱，可段清却什么也没有提。
这种大忙他居然什么要求都没有。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楚秋鹤似乎是因为这一遭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欠走出了卧室。
又是只留下了燕岁和段清两人。
“谢谢你。”燕岁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道谢，他又笑起来。
虽然知道这种表情对段清没作用，但出于礼貌燕岁觉得他还是要友好一点的。
段清神色冷静地点了点头。
“记得请我喝奶茶。”这是段清走出卧室前的最后一句话。
燕岁甚至来不及拒绝，因为段清已经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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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燕岁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沉，白皙的小脸被被子盖住了半边，还有一半则被小夜灯昏暗的光笼罩着，长睫投落下一片阴影。
“谢……谢………谢谢……”
“谢……谢……”
“别吵……”燕岁感觉自己的耳边一直嗡嗡嗡的响，他有些恼，抓起被子把自己全部都埋住。
“谢……谢谢……谢……”
被子也隔绝不了这断断续续的声音。
燕岁醒了，他成功被吵醒了，然后他就差点被吓晕。
虽然他不怕鬼，但不代表他不会觉得恶心，他的床前站了一只鬼。
一只浑身都长满了眼睛的鬼，密密麻麻，全身的眼睛都在轮流交替的眨眼，眼珠子全都盯着他。
让人看得头皮发麻，燕岁猛地滚到了另一边，他第一时间拿掏出了佛牌。
看见没有裂痕之后松了口气，看来还能撑一撑。
“谢……谢……”鬼看到燕岁远离了自己，似乎变得有些急切，抬手想要爬上床。
燕岁被恶心得起了鸡皮疙瘩，这实在是太考验他了，他感到有些反胃，“你，你别上来！”
这完全是燕岁下意识喊出来的话，没想到这鬼居然还真的听他的话，没有再动作了。
他规矩地站在床前，眼珠子追随着燕岁，要不是他的样子太过恶心，燕岁都觉得他像一只小狗。
“谢……谢谢……”他还在持续不断地发出有些不在调上的谢谢。
燕岁此时安静下来听到这声音一愣，有点像跳楼的那只鬼。
想到这燕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行，太恶心了，坚持了不到七秒燕岁就移开了目光。
虽然时间短，但燕岁看得出他的四肢是“健全”的，脑袋也是完整的，除了声音像其他的地方可谓是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是你吗？跳，跳楼的那个？”燕岁快速瞥了鬼一眼，有些迟疑地开口。
确实是他。
因为燕岁问完这句话之后，他眨眼睛的频率就变得飞快，他在同意燕岁的话。
燕岁甚至可以听到眼皮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燕岁觉得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现在这副样子在鬼界应该也算得上是丑吧。
“看……看…看…”他的语言能力可以说得上非常差了，只会简单的单个字。
他变得急躁起来，似乎很想让燕岁知道他的意思，说“看”的时候抬起长满眼睛的手指向燕岁。
身体上的所有眼睛眼珠子变得凸起，似乎都要撕破眼眶逃出来，它们仍然看着燕岁，好像要寄生在他身上一样。
燕岁奇迹般得理解了他的意思，只不过心中生起来荒诞的感觉。
“为了看我！？”他控制不住提高了音量。
他答对了，这个回答明显取悦了鬼，他伸出手，看上去想要触碰燕岁。
燕岁整个人蜷缩着，他还是觉得看不下去，“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太丑了，我很害怕。”
燕岁说出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可能是这鬼给他的感觉有些“乖”，所以才一时放下了警惕。
他有些担心自己说这种话鬼会被激怒，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鬼都是喜怒无常，想一出是一出的。
令燕岁意外的是，这鬼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感到生气，他反而是听取了燕岁的意见。
下一秒，掩盖在身体表面的所有眼睛都消失了，他变成人的样子——跟江舒长得一模一样。
燕岁的心里有如狂风刮过，有些凌乱，他不懂这鬼怎么变成了江舒的模样。
“你是江舒吗？”燕岁小心翼翼地开口。
鬼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在下一刻又点头，这个怪异的现象持续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停止。
燕岁有种他不开口，鬼就会一直这么点头摇头下去的感觉。
看来应该不是江舒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乱动了。”燕岁看着都累，他觉得这只鬼傻傻的，忍不住出声制止。
鬼很听他的话。
这只鬼看上去顺眼多了，燕岁也没那么警惕了，他挪前了一点，“昨天吓我的那只鬼也是你吗？”
鬼的智商好像比较低，燕岁的话他总要反应那么好几秒才能作答。
等反应过来后，鬼明显恼怒了，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张大了嘴巴，整张嘴巴都撕裂了，裂到了耳根，血流了一下巴。
“杀……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燕岁觉得惊奇，自己好像总能猜到这鬼在想什么。
不是他，这只傻鬼还要帮他报仇。
燕岁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你是想跟着我吗？”
“跟……跟…”他明显是高兴了，嘴咧得更开了，燕岁又听到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声音，是从嘴巴里发出来的。
不会全挤在身体里面吧？燕岁一想到这种可能燕岁就觉得可怕。
虽然顶着江舒精致的脸，但鬼看上去实在像个弱智，就算是江舒的脸也拯救不了他。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养小鬼吧？燕岁有些不确定地想。
自己在这个充满鬼的世界里凶多吉少，现在有个鬼能帮自己出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妈……妈…妈…”鬼又说话了，燕岁仔细听才发现他在叫妈妈。
“你在叫我吗？”燕岁一愣。
鬼点了点头，他的手张开，仿佛是想要燕岁抱，他的叫喊充满了依恋，“妈……妈妈……”
燕岁脑子里觉得鬼是在说胡话，但叫喊声中的感情实在是过于强烈，燕岁在那一霎那仿佛听到了无数声妈妈。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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