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莘看着这份诏书草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曹昙：“夫君？”
梁莘看向曹昙：“是皇位耽误了他，还是他负了皇位？”
曹昙却说道：“你一直在看这份诏书，我却是在想，大娘娘执掌军国事，这份东西只是草稿，为何不能理解为他只是拿这个去博取大娘娘的称赞。若是真的，此时天气转冷，汴京城孤苦无依之人众多，他可有提及过半句？”
曹昙这一问，梁莘竟然无言以对。
曹昙继续说：“你说，他是百艺之神，我信。可这些，全是用来玩乐的，有哪一项是正经事？”
梁莘：“何谓正经事？”
曹昙指了指自己：“我未出嫁前，便是曹家的女儿，我要守着曹家的安稳，尽我所能。此时，我要守的是梁家的安稳，作为梁府大娘子，我要管上千人的生计，田庄、店铺、家丁们是不是过的好，是不是心向梁家。”
没错。
曹昙说的没错。
梁莘问：“那么，你的意思是？”
梁莘：“好一个，忧悸成疾而卒。”
开宝九年？
听到斧声烛影这四个字的时候，梁莘手中的茶杯没拿稳，一下就掉在地上。
接下来，仁宗的两任皇后都怀不上孩子，张贵妃的女儿全部夭折，其他妃嫔也都是很难怀上，就算怀上了，不是小产，就是夭折。
说完这事，曹昙拿出几张纸。
曹昙问：“什么资料？”
曹昙：“高梁河之战后，有些人想拥戴秦王即位，我曹家与潘家躲了起来，那一年，寻常的武勋家血流成河。”
梁莘认得，这是赵佶给自己，让悄悄准备药材的清单。自己交给了许世珍，此时在曹昙手中也不意外。
梁莘问：“不是传说中的，用斧头？”
为什么关这个，曹昙想了想后回答：：“恩，知道一些，混入铜中，便是铜器。”
曹昙非常肯定的回答：“是毒，我曹家祠堂中有秘本记载了当时曾祖所见到的一切，草草办的葬礼，身为弟弟却不顾一切马上登基，那皇子呢？”
以她的身份，她说的这些就是正经事。
梁莘摇了摇头：“动机，任何事情都要有动机，娘子想多了。”
曹昙语气极是平静：“当时，御医本应在场，但却无一人。起居官没有一个字的记录。后蜀国主孟昶、南唐国主李煜、吴越国主钱俶，这三人怎么死的呢？夫君或许不知，但我曹家知晓，皆中毒而死。”
真宗的兄长莫名其妙的就疯了，真宗也因为朝中重臣过度劝谏吓的语无伦次，没多久也死了，而且真宗的儿子，除了仁宗之外，全部夭折。
梁莘拿起茶杯沉思片刻：“那，依娘子之言。”
“这三人之死是谁用的毒，咱们大宋的太宗皇帝。”
当时还有各种不好的传闻。
曹昙提到了当时的两个关键人物，一个叫王继恩，一个叫程德元。
曹昙拿起茶杯：“既然石炭不涨价，这好人我们作，善名我们落。我倒是要看看，汴京城内的风闻能不能传到宫里去？夫君或是担心桃源阁，便要看虞轩是不是真心投靠你？或是假的，城外乱葬岗会有他一块地埋身。”
再想深一些。
那后，没几年，又一次大火，再重修。
“甚好。”曹昙。
梁莘是知道了：“赵德昭当时二十六岁，德芳十八岁。”
曹昙：“拿洮砚石来讲，若不是夫君操办，名为取洮砚石，却实为给西军，以及西边各州府修路，增加商贸，那么仅是这洮砚石，夫君可知，有多少人的尸骨连埋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只在乎，有没有石头送到他面前。”
曹昙却不这么认为：“近百年来，这宫墙之中，安稳过吗？这是不祥之地，无论是人，或是宫墙之内，或是皇位。”
“秦王死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都是忧悸成疾而卒。”
曹昙：“宋娘娘当时立即叫宫中派人通知秦王，但宫中的人却被拦，王继恩去见了晋王（赵光义）程德元不过只是一个医官，为何成登堂拜相？赵家，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对宗亲有一种莫名的不信任。神宗时那件冤案，夫君应该可以从白谔那里听到全部。”
曹昙直接说透了：“坊间传闻：斧声烛影。但我曹家秘录记载，大宋开国太祖是中毒而死，我问过世珍，她告诉我，有种毒无色无味，尝之有杏仁味，符合记载中的所用的毒。”
曹昙说道：“这上面有数味药材，都有毒性，世珍推算了‘他’可能用到的所有药方，这些有毒性的药材用量都有些偏大了，特别是这个生白附子更是要慎用。所以很难不让人多想些不相干事情，令人生疑。”
梁莘突然问道：“你对黑锡（铅）了解有多少？”
梁莘回答：“仁宗时，工匠为了让木柱更好看，红的更艳，便用朱砂混入红漆之中，有些朱砂是可以提炼出水银的，水银有剧毒。”
此时听梁莘这么一说，曹昙明白了，一定是和连着两次大修宫殿有关，在修宫殿的材料上。
从历史上讲，北宋的皇宫内确实是非多，而且用曹昙的理解，不祥。比如仁宋没有后代，英宗死的古怪，哲宗更是只有二十四岁就死了等等。
曹昙说道：“宫内用药很是严谨，许多本身就有毒性的药材，多会被替换成其它的方剂，实在无法替换，御医那里也会有严格的一套保管流程。让人不得不担心。”
梁莘听过这两个人，前者是太监，后者是御医。
她听过，当年皇宫大火，真宗大修宫殿，但七年才建成。仁宗继位，住进了新宫殿，那一年仁宗十三岁。
梁莘不太明白。
梁莘对药材不是很懂，接过那清单翻看着。
没错，开宝九年。
梁莘说道：“我在宫里，没有人拦我，我看到了许多东西。比如说有宫女用黑锡粉混在胭脂内，涂在脸上可让她们看起来白里透红。但危害有多大呢？用久了，可天人五衰。还有更可怕的，我在昭文馆看过一些资料。”
曹昙惊呼一声。
曹昙感觉梁莘没明白，索性说的更加的直白：“夫君，开宝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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