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结束，赵佶就安排赵有福站在正殿后面的活板门处。
梁莘一出来，赵有福就说了：“官家在书房。”
梁莘点了点头，往赵佶书房走去。
梁莘到，赵佶已经换好了衣服，出宫用的便服。看到梁莘进来，赵佶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去看伶优秋闱。”
“恩。”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借口，梁莘只能带赵佶去看。
皇宫内，离开正殿的陈次升让范纯礼给拦住了。
陈次升对着范纯礼长身一礼：“谢范公支持，否则台谏由官家直接任用之事，怕不能成。”
“老夫邀请，可愿一起去吃些饭食。”
“范公请。”
在这里吃饭的好处是，签单挂账，永远不还。
坐下之后，小二过来，范纯礼说道：“老样子，再加几道好菜，来壶淡果酒。”
这是梁莘开的，而且几乎不接待普通的客人。
那么，若可以代皇帝处理政务，一心为国为民，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给万民一个盛世。
“今日被弹劾的梁校检，才是大忠之人。”陈次升如此评价着：“世人只知他是一个媚臣，却为天下万民背负如此恶名，我陈次升要为他着书立传，传诵万世。”
章惇对陈次升说道：“这院会再改建，最终为书吏约三十人，我等执笔者为九人。现还差曹郡王、高郡王两位，最后一位，莘哥儿推荐宫内的白公公。”
白谔说道：“那咱家吩咐你几句，伱可愿意去办？”
就算此事被发现，落下一个操控朝政的恶名，也无悔。
不过，第一次参加了章惇组织的东跨院会议，白谔一言不发，在所有人看来，白谔是个聪明人，知道政务之事不插嘴。
陈次升，是一位真正的忠勇之士。
从东跨院离开，回宫的时候，正好是梁忠在旁相送。
蔡京想尽的办法打击迫害他，这位却是铮铮铁骨，死不低头。
不怕正直，就怕愚忠。
少许，无名脚楼。
陈次升没立即回答，拿起酒杯连喝三杯，沉默了好一会：“我有疑惑。”
范纯礼也不绕圈子：“这里就你我二人，酒楼上下无论掌柜、小二，或是来吃酒的客人，都可信。你不如直言。”
陈次升起身一礼：“范公高义。”
所以，范纯礼打算请陈次升吃个饭，然后探一下口风。
梁忠没有一秒犹豫：“自然是主上的。”
陈次升盯着范纯礼的眼睛看着，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万死不辞。”
白谔点点头：“东跨院的日常伺候你挑机灵点的人，在宫里听墙根的本事你应该学到了，没事给咱家多学学他们说了些什么，或是对莘哥儿不利，为了你们这些猴崽子，咱家和他们一命换一命。”
梁莘若有事，自己的银盆可就保不住了。
为人刚烈无比，蔡京等人当权的时候，他和蔡京就是同乡，无数人巴结蔡京，唯他不断的弹劾蔡京。
这些人，都会是未来朝堂之上的精英。
“白公公。”陈次升还以为会是梁师成。
没错。
自己被简王砸了瓦盆，梁莘转手就赠了自己一只银盆。
梁府，东跨院。
白谔，梁莘推荐的人。
既然皇帝不行。
而在这二十年时间内，熬，熬过这二十年。
无名脚楼的支出有一本明账，花的就是抄家来的产业经营所得利润的部分。
意外，非常的意外。
陈次升也五十六岁了，不是头一天当官，范纯礼这样问，他也就直说了：“怕是神宗，也没有如此圣明，也没有如此果断，许多政务处理上，这般巧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章惇的存在，不符合梁莘的利益，甚至于将来有可能会害了梁莘。
“什么样的疑惑？”
章惇说道：“此事，为公，为天下计。莘哥儿认为白公公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其父梁师成与白公公相比，相差很远。”
他很意外，没想自己只是为了保命而选择投靠，却被梁莘如此信任。
若从这个角度来看，梁师成似乎更合适。
范纯礼再问：“若是老夫说，有老夫在后为官家献策，却隐瞒朝堂上所有人，你待如何？”
菜上齐，范纯礼这才问：“次升，你认为官家是否圣明呢？”
范纯礼没受这一礼：“非老夫高义，高义者另有他人，此时只问你，你可否愿意参与其中，我等有一个长达二十年的大计划。辽主自称为北朝之主，而我大宋有南朝，天无二主，我大宋一定要拿回燕云，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受万邦来朝。”
梁忠：“只要不会让主上不高兴，您老的吩咐自然是要听的。”
范纯礼点了点头，往宫门处走去。
“白公公。”陈次升开始回忆自己所知晓的白谔。“自小入宫，在宫内恶劣的环境上现在能成为最高职司的公公，拥有的绝对不是普通的智慧。而梁师成呢，有点才华，只是有一点，最擅长的还是揣摸官家的心思。”
“请。”范纯礼端起了酒杯。
好在现在也不急于立即把人数凑齐，科举中选，各豪族中选，慢慢来就是了。
陈次升，仙游人。
“是。”梁忠这个是字，回答的极是坚定。
三十名书吏，可不好选。
经过了章惇、苏轼、韩忠彦、范纯礼、宗泽的连番解说。
却不知，白谔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要拉陈次升入伙。
走到石桥上，白谔停下脚步：“小忠，咱家把命给了莘哥儿，你的命是谁的？”
“是。”小二退下。
范纯礼这时说道：“论揣摸官家心思，天下间还有比莘哥儿更出色的人吗？”
二十年计划，就是选择合适的人，为赵佶嫡长子赵桓的老师与伴读，用心培养一位英明的帝皇。
这事章惇与苏轼讨论了很久，陈次升太过正直了。
“也对。”陈次升认可这个说法，若按这么算，梁师成的价值就没白谔大了。不过，作为编外人员，也是合适的。
陈次升回答：“官家虽然风闻极佳，但近几月政务处理的极佳。”
章惇……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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