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靳早早地便来找宋渊，昨夜过后，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可依旧有一种骨头裂开的错觉。
宋渊看着面前的少年：“今天感觉如何？”
“还不错。”
“今天有的疼了。”宋渊话音落下，将一碗药汁递了过去。
那是慕容世家给的解药，能彻底清理霍靳体内的毒，也能更快让他恢复，只是代价会有些许大。
霍靳不疑有他，毕竟之前姜池鱼交代了很多。
他喝完之后，顿觉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紧接着痛感袭来，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一样：“嘶……啊……”
“今日之痛，是昨日的数十倍。”宋渊站在一侧，“你若是扛不过去，就会死在这里。”
少年额头青筋暴起，满是痛苦的模样，他不断的挣扎：“我一定会……忍住的，一定会的。”
他喃喃自语，疼得他在药池子里满池打滚，恨不能了断了自己。
一侧的宋渊看着面前这一幕，凡夫俗子罢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疼死了。
可霍靳比他想象之中能忍许多，一连过了两个时辰，疼得人都快没有力气晕厥过去。
但霍靳依旧忍受这一切。
“啊——”一阵凄惨的叫声。
响彻整个鬼门。
姜池鱼听到声音的时候，心脏疼了一下，她急匆匆地过去，想要看一看霍靳怎么样了。
却见池子里满是通红的光，少年身上迸射出一种奇怪的光芒。
引得姜池鱼都有些愣神。
“他这是怎么了？”姜池鱼张了张嘴，看向一侧的宋渊。
“解毒啊，这很正常，重塑骨身必备的。”
宋渊轻声道。
但姜池鱼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如果只是单纯的重塑，怎么可能会有这些像是火一样的纹路呢。
那些纹路在身上一点点变清晰，好似是什么图腾。
姜池鱼想要凑近看个清楚，被一侧的宋渊拦住了。
“他现在神识未开，力大无穷，万一误伤你怎么办？”宋渊不允许姜池鱼靠近。
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是姜池鱼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她皱着眉头看着，却被宋渊拦在了外面。
姜池鱼的内心其实并不怎么安稳。
宋渊继续说话：“他若是连这点都扛不住，往后怎么办，难不成你要保护他一辈子？”
“……”
“这是必要的过程，你比我更懂，不是吗？”宋渊一句话，将姜池鱼带回了从前。
那些洗髓的日子，其实比现在难熬多了，但是她不一样啊。
“你能忍下来扛过去的疼，为什么他不可以。”
“不是的。”姜池鱼说出内心的想法，“我不是觉得他抗不过疼痛，是我感觉他身上那些纹身怪怪的。”
“咳咳。”
宋渊说哪里有什么纹身，那不过是骨头裂开，重塑的过程。
整个药池都透着一股惨烈的气氛，姜池鱼候在一侧，等到了天黑。
这一次霍靳再走出来，已经不是之前那副少年的模样。
他变高了，身高也恢复如初，姜池鱼内心欣慰的很。
可看着霍靳的眼神也变得凌厉了。
他的眸色很冷。
“你……”
霍靳没有理会姜池鱼，本就是失忆的状态，此刻越发陌生了，他的身材绝佳的好，背上露出一大片。
像是麒麟！
姜池鱼内心有些慌乱：“刚才那个图腾，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看错了吧。”宋渊纳闷的很，“哪里有什么图腾？”
“不是的。”
姜池鱼慌忙追了过去，在霍靳的身后跟着，果然那么大一只麒麟就在他的背上，从前不曾见过，满是伤痕的背部也恢复了白净。
这压根不是从前那个霍靳该有的身体。
“霍靳！”
“怎么了？”男人转身，一脸痞子一般的模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没那么闲。”
“你记起来了？”
“没有。”
霍靳慵懒的靠在一侧，眼眸之中的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也不知道怎么了，姜池鱼看着霍靳的身影，有一种恐惧在里面。
男人消失在雪夜之中，身后的宋渊气愤不已：“他怎么可以这样，才刚刚治好，就算是失忆也不该这样对你。”
“那图腾，是北部慕容世家。”姜池鱼想起来了，生下霍靳的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寒毒，原来一切症结在这里。
宋渊脸色变了又变，暗自道，姜池鱼那么聪明，必定瞒不过。
“他是慕容家的孩子？”姜池鱼紧张的很，“所以门主从慕容氏那里要来了解药，为什么不肯跟我说。”
“鱼儿，我也没办法。”
宋渊听着姜池鱼这样的语气，也自知瞒不住了，这件事情早晚会被知道的。
慕容氏会来接人，姜池鱼此后大概也不能再跟霍靳见面了。
“他是慕容氏的人，身上流着慕容氏的血液，你拦不住的。”
“是吗？”姜池鱼眼眸之中露出一丝丝的冷意，“那也该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而不是现在这样。”
“你疯了吗？”
宋渊激动的很，他指着霍靳那远去的背影。
“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个额男人，对抗整个慕容氏，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试过怎么知道是不是对手。”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不可以。”宋渊拦在了姜池鱼的前面，“我不管你多爱这个男人，也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慕容氏，不是你一人能撼动的。”
“所以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霍靳带走是吗？”姜池鱼激动不已，“慕容氏什么德性，你最清楚，难道你要他一辈子活在地狱黑暗之中？”
“……”
姜池鱼整个人都处在炸毛的阶段，她恨宋渊知道真相却不跟自己说。
反而一手将人卖给了慕容氏。
那是永生的地狱，尽管慕容世家一直都保养的很好。
可常年活在地狱黑暗之中，不见光，不见这里的风景。
只是一味地永生，能换来什么东西。
宋渊的心头微微一颤：“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没有慕容氏，你觉得他身上的毒能彻底解了？”
慕容氏的毒从来都是最刁钻的，不是他们本族中的人，旁人根本不可能救下霍靳。
这一点，姜池鱼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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