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路不难受吗？”老陈用持烟的手指着杨幺幺高跟鞋问，虽然他克制可还是流露出一丝鄙视。
“您结婚了吗？”杨幺幺不答反问。
老陈眼角一缩，深吸一口烟，气氛一下子浓重起来。
“咳，陈老师姑娘都上大学了。”王明天抢着替老陈回答。
原来这里面有事儿。老陈结婚早，离婚也早。赶上千禧年别人都准备跨年，他和老婆离了。老婆费尽关系去了米兰打工，姑娘刚出生妈都没看见。
老陈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姑娘拉扯大了。可毕竟工作太忙，总有关心不够的地方。
从初二开始，小姑娘开始爱打扮。放学还经常和校外的小混混在一起。老陈堵过几回，也骂过。结果就是孩子越来越逆反。
特别是现在，好不容易考上个艺术学院。成天的描眉画眼，穿个和杨幺幺差不多的大高跟出入夜店。
有时候大伙劝陈老趁着现在再找一个，女孩大了有些不能和当爸的说。
老陈又何尝不想找个伴，不过他这个工作性质，脑袋几点能碰着枕头自己说的都不算，找一个两天半还得离。
人家给他介绍过几个，见过两面就因为工作爽约失了联系。婚恋网站上也不是没留信息，不过那可怜的点击率，让老陈彻底放弃了余生成家的想法。
所以当杨幺幺问他怎么看待女儿穿高跟鞋这件事情，老陈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来。
“陈老师，还是说回案子吧”王明天替他解围道。
最后老陈涨红着一老脸说：“职业病犯了，别介意啊。”
“陈老师针对这个案子细节做了整理，有几个问题想再确认一下。”王明天给老陈争取时间回归思路，自己先将话题趟开。
“嗯，看得出是个关注细节的人。”杨幺幺低头随口一说，便有些得理不让人。眼睛看着自己双脚左右换搭，白玉般的脚丫晃动着细长的鞋跟。
老陈多少年没让女人这么怼过了，一时不自然倒也正常，而且他也不生气。其实一般男人在面对杨幺幺时都没有什么脾气，除了林晓海曾经和她见天见在一起好几年，什么都见过，神秘感冲淡了才有吵架一说，多半还是杨幺幺挑人家毛病。
毕竟是老刑警，老陈收心尽量把目光从杨幺幺脚上移开，正色说：“关于刘成有几点我得问问，你们是朋友关系对吗？”
“对！”王佳敏和杨幺幺异口同声回答。
“王明天也认识，还叫人家刘哥。”王佳敏又补充一句。
“这个我知道，打靶，平手。就见过一面，天儿跟我说过。”
“两面，报案的头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在车上。”王佳敏又补充一句。
“嗯，你们笔录里记了。我是问你们和刘成的关系。”老陈伸出两个手指，双龙出水指着杨幺幺和王佳敏问。
这次杨幺幺抢在王佳敏前面，自己先说：“也是两次，和王警官差不多。打靶回来他给我们做过一顿饭。再之后就是被关在一起。”
“嗯，那就是三次。关系怎么样？”老陈按照自己的逻辑，嘴上问着，手拿笔在本上写写。
“今天见您也是第二次，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杨幺幺今天似乎有心和老陈较劲，声音温柔言语犀利。
这下倒把老陈说乐了，掐了烟问：“和咱们一样算什么关系？合着你们总不能是警民关系吧。”
“认识，不熟。”
“哦，不熟，有点意思。你呢？你不是管刘成叫哥吗？你们熟不？”老陈似笑非笑转而问王佳敏。
“熟哇，刘师傅人可热情了。我们公司岁数比他小的，差不多都叫他‘刘哥’。是不天儿？”
王佳敏知道问起刘成肯定少不了她，当即先认熟，但话里话外着“刘哥”俩字只是个大众化的称呼。还特意点一点王明天。
王明天暗自感慨这些女人，前几日还和人家有说有笑，现在人刚走也没盖棺定论，就忙着撇清关系。看来自己一个人单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有网友准备见面这事儿，刘成是知道吗？”
“笔友！”
“知道！”
王佳敏的着意点是笔友而不是网友，杨幺幺则果断的回答刘成知道。
这让王佳敏不由得有些诧异，报案的时候她没有提过，杨幺幺一定是在之前的笔录的提过，不然老陈不会有此一问。
现在杨幺幺的回答又凿实了这点，不知她怎么想的？
她问询地看了看杨幺幺，可是杨幺幺刻意回避脸冲着老陈。她再看向王明天，想从他那里得到些许信息。
“天儿，我们在刘成身上没有发现信号屏蔽器，但是也不排除他事后丢弃或转移了。不过在现场的车间有大量锡纸和铝箔。这事你跟进啊。”
老陈翻看本上记录，想到哪说到哪，正好给王明天交代个人任务，错开了王佳敏追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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