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外人了，就不礼貌了，进来门都不敲？”罗老头看了李宣一眼，不咸不淡地道。
李宣沉默了下，转身出去，重新敲门。
“校长，我是李宣，我可以进来了吗？”
罗老头暗骂了句，臭小子，没好气地道。
“进来吧！”
李宣进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李宣同学，你真能开玩笑，这怎么是卖你呢？这是叫你当明星。”罗老头语重心长地道，“你没在电视上看那些唱歌的吗？往台上一站，一张口，不管唱得好不好，下面小女孩们都呜嗷喊叫，多威风啊，比炸碉堡都威风啊！”
这是什么比喻啊，李宣无语。
“罗校长……”
罗老头接着道。
“我觉得你唱的比他们好听，不但小女孩对你呜嗷喊叫，那些小男生啊，也不例外。出了名就有钱了，全国演出，想去哪就去哪，去哪都坐飞机，去哪身后都一大堆人，你就是大人物啦！”
李宣觉得这老头就在逗他。
“校长，我觉得你的故事宣传宣传，也能这样，肯定比那些明星都受欢迎，到时候万人瞩目，你比谁都是大人物！”
罗校长翻了翻眼皮。
“这要成明星了，说话都阴阳怪气上啦？”
李宣懒得再扯下去了，认真地道。
“校长，我不管学校什么意思，我都不会和他们签约的，我对歌手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罗老头道，“你刚才说万人瞩目，只要你站在那舞台上可就万人瞩目啊。”
李宣好笑，这老头真把他当三岁小孩了，现在想当歌手的有多少？可有几个万人瞩目的？多数都成了炮灰。
“校长，我更喜欢做幕后、做台下鼓掌的观众。”
老罗头怔了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喜欢做鼓掌的观众，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为什么呢？”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人各有志。”
“人各有志，说得好！”老罗头点点头，这才说到正事，“那个石总确实提出和你签约，不过我拒绝了，作为中学，是不鼓励学生工作的，但是，也没有权利给你做主，所以我才叫他们去问你，你如果同意，学校不干涉，你如果不同意，学校一定不会叫他再来打搅你，明白了吧？”
李宣有点惭愧，他还以为这老头见钱眼开，真把他卖了呢。
“那刚才校长你为什么说当明星多好多好呢？”
“我说得没错啊，你看电视上，那些唱歌的，多风光啊，你不想？”
又来了！
“我只想好好上学，准备高考。”李宣老老实实地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老罗头笑了。
“你不想知道你的那首歌卖了多少钱？”
李宣摇头。
“那和我没有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呢，你是作者。放心，还没谈好，等谈好了，学校会给你一份报酬的。”
“谢谢校长！”李宣走了，并带上了门。
这小家伙看来是真不想当明星啊，罗老头很是满意。
刚才那些话只是在试探，一般的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喜欢出风头的，特别还有些才艺的，更是一心想成名，有人给出橄榄枝怎么会拒绝呢，可李宣却拒绝了，而且拒绝的非常干脆。
他看得出来，李宣一点都不纠结，能抵得住名利的诱惑，不简单啊！
“喜欢做个鼓掌的观众，这志向还真是挺别致的……”
老罗头自语了一句，笑了。
李宣要被签约歌手的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高进他们都来问是不是真的，李宣不想解释其中的事情，干脆说是假的。
“人家公司一大把签约歌手，全是专业的，怎么可能找我这个业余？”李宣道，“传话的人也不好想想！”
高进他们觉得也是，便相信了。
林菲菲不信，晚上放学过来找他，两人一起顺着街道走着。
已经入冬了，天早早黑了，霓虹灯缎带一样闪烁着，很有种繁华如梦的感觉。
之前下了一场雪，堆起来的雪在路边，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着，林菲菲上去蹦跳了几下，很欢快的样子。
今晚林云云要加班，她这才能和李宣一起回去，虽然不是顺路，但她知道李宣会为了送她顺路的。
“我听我姐说的，那个石总既看上你的歌又看上你的人了。”
李宣听出林菲菲的调侃，笑笑道。
“要是他看到你唱歌的样子，就不会看上我了，而是你了。”
“去你的！”林菲菲撞了他一下。
李宣没有躲，叫她撞上，身体歪了歪，站下，踢了下雪。
“你不信啊，把咱们打赌啊？”
“不赌！”林菲菲手抄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道，“你真的不想当歌手吗？”
“你希望我当歌手？”
“你当了歌手，你就会出现在那些音像店里的海报上、磁带的封皮上，还有电视上，你的歌会在大街小巷里唱，就像现在那边唱的那样。”
街对面的店铺里正放着，“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而另一家店铺里则放着，“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人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而另一边又飘出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这浓浓的时代气息让李宣一时有点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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