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看了她一眼，她要用的人死了，这人却不见一丝唏嘘，她没问宋小亭手上的暗钱，徐麟估摸季摇光不知道雨花玛瑙一事，便也不提，道：“自缢还是谋杀都未可知，只可惜人不在我们手上。”
蓝散缓缓抿了口茶，撂下时道：“明天你去县衙，看着案子进度。”
季摇光一怔，“主子不叫我跟着了？”
蓝散撂下茶盏，“徐将军是潼泸关戍将，若在此久留，来日又是罪状一条。人质得有人质的觉悟，是吧？”
徐麟没说话，季摇光只得道：“那主子把信鸽带上，方便和奴联系。”
“人是不是你杀的？”番子不待人答，已抡起臂粗的讯仗打向钱三膝盖，哀嚎伴随着人骨碎裂的脆响令人牙齿发酸，浓郁的血味混杂着大小便失禁的臭味，卫开阳站在刑房当中，视线穿过小窗落向阴霾密布的天空。
钱三再一次晕了过去，刑讯的番子停了手，“将军，还审吗？”
一个跑腿办事的软骨头，酒色一身，审到这个火候，一般人早该吐了。
卫开阳转回视线，“审。”
关长河朝左右递了个眼色，便有人提来井水，朝钱三兜头一浇。一声呻吟过后，棍棒再次闷重地打了下去。
卫开阳出了大牢，沉郁的眉目映入天光，又恢复世家公子的英朗模样。一个县丞小妾的死活犯不着他亲自过问，可宋小亭死后，线报所提的她带到北地的那批价值连城的财宝也不翼而飞，这笔钱关系北地时局，再联系近日出现在此地的徐麟，他不得不警惕。
他看着去而复返的季摇光，“回来就回来了，正好有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季摇光垂着眼，仍盯着几步之遥的靴尖，“嗯。”了一声。
“郡主跟殿下一路扶持着走来，羁绊匪浅，不至让个外人三言两语就动摇立场。无论他头上顶着什么衔，只要徐麟在鸡鸣县一日，麒麟军就如臂指使，郡主跟他走，只是为了方便我们行事。”他像个谆谆的兄长，将季摇光的忧虑安抚下来，“我怀疑县衙中有徐麟的细作，十有八九就是杀害宋小亭的凶手，这些日子你多多留意，对任何人都要保持怀疑。”
她抬起头，迎风露笑，“是，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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