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月眯起眼，倏然坐直身体，拿过旁边的香盒，仔细看着。
乍眼一看的话，没有几个女生会拒绝它的——一只某奢侈品级国际美妆品牌的散粉，盖子手感是真实柔软的黑色小羊皮。
精致的烫银LOGO，在羊皮上暗暗地发着光，旁边的细微磨、擦甚至是划痕，显示着它已经被用了很多次。
“徐贤珠根本没打开它吧？”顾华月突然抬头，看着胡宇萧。
胡宇萧略有些意外：“姐你怎么知道的？”继而，他点点头，向着两人承认：“徐贤珠不仅没用过，而且就好像从一开始就发现这盒粉有点儿毛病似的，那人刚一掏出来，她就把人给拧住了，还质问他用这招害了多少小姑娘……把那男的吓得，直冲她叫娘娘。”
杜斐皱眉：“娘娘？”
顾华月回头看着他，略感意外：“你不知道吗？南韩人会把通灵的女神婆，和女神一起，都叫娘娘。”
“哦，跟咱们的土地庙娘娘差不多。”杜斐点点头：“徐贤珠这个冷读术确实厉害……”
“我倒觉得，冷读术不冷读术的，应该也只是她的分析判断能力强而已。”顾华月撇下嘴，翻了翻盒子：“起码这在件事上，她应该只是单纯发现了这盒粉不太对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杜斐好奇地看着她：“你好像觉得，她是骗子？”
“她是不是骗子呢，我不知道。”顾华月慢悠悠地翻着这盒散粉，黑色的小方盒在白润如珠般的指尖里翻动，实在养眼：“不过，任何一个像她这样消费能力的女孩子，都会觉得这盒散粉有问题。”
“啊？”胡宇萧有点傻傻地看着她：“散粉有问题？可我刚看曼曼买了一盒这个粉啊？她还说女孩子都喜欢。”
“是都喜欢。”顾华月跟杜斐眼神示意了下，杜斐立刻转头，从旁边的桌子上拎来了她的包包，从里面翻找了一下，挑挑眉，拿出一盒一模一样的散粉。
顾华月接过散粉说了声谢谢，把两盒散粉在手里翻翻转转几下之后，正面朝上放在手心里，让两个大男人看：“看看，有什么不同？”
胡宇萧跟杜斐上前看了一眼，对视一下。杜斐迟疑地看着顾华月：“除了你的新，这盒散粉是旧的之外，没其他毛病了。”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但……”她翻转过来底部，露出生产日期，让他们看：“巧不巧，一批次的。”
“你是觉得这盒粉因为故意做旧了才嫌假嘛姐？”胡宇萧很快道：“可是这个生产日期和销售日期，中间会压货或者巨大的时间差，也不奇怪吧……不对……”
他突然怔住了，伸手去抓来两盒散粉，在手里翻来复去地看。
杜斐已然明白了：“虽然我不懂美妆，但如果这是女性最追捧的美妆单品之一，那么它会被积压库存的可能性就极低了，更何况连你这样并不热衷于美妆，对美妆品需求最低的人都备了一盒，那说明它确实是畅销品，甚至是爆品。”
“没错，基本上经常断货。”顾华月点点头：“其实生产量不小，但扛不住买的人多。”
杜斐再点头：“这个品牌本来是奢侈品品牌，如果再加上爆品效应，那么它的单价，应该不会太低。”
“五六百来块那款色号的话，基本就人人通用了。如果根据个肤色特调的高定的话，千把来块。”顾华月想了想，点头：“不过确实是个非常非常实用的单品了。粉底液淡淡一铺，再打个它描个眉我就能出门。目前这盒我其实天天用，但已经用了两年了，才刚刚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量。”
“但你这盒虽然也旧旧的，甚至都摔出了裂纹，但看起来还是很新。”胡宇萧疑问：“所以，徐贤珠是觉得这盒散粉旧的程度大大超过了它的生产日期，才会起疑的？”
“一个原因是这样。但不是主要原因，毕竟她当时看到盒底生产日期的几率不太大，所以从日期上判断的可能性不高。真正的理由，应该是她自己就是女孩子，知道这种东西，按理说不会被用的这么……狠。”杜斐看着顾华月，一时词穷，只能用一个“狠”字来形容。
顾华月点头：“没错，这么重要且实用的单品，再不爱惜的人，也不可能让它的面儿磨到这样都有明显割伤的地步——而且这个割伤的伤痕一眼可以看出，不是什么尖锐物品的划伤，倒更像是女生的美甲或者甲片之类的菏划伤的。什么情况下女生会用尖尖的美甲给一盒散粉划出这么明显的伤？”
“争执。”杜斐脱口而出：“起码在当时那种场景下，本来就防备心很强的徐贤珠，会第一个想到这种可能。”
“没错。而且一般来说，女孩子很少会乐意把能够接触到自己皮肤的，比如像散粉啊，口红啊这种东西，分享给别人用的——毕竟是要上脸沾唇的东西，再邋遢的人也会本能地抗拒。
所以这么私密的东西，拿出来给徐贤珠用，本来就够不合理了。再加上这盒散粉还这么旧，还有这么明显的争执场合下划出的伤痕，徐贤珠选择拒绝，就很正常了。
不过，以徐贤珠的外貌和气质，应该是那些人眼里的大鱼。而她的气场呢，又明显是排挤异性的。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他们是不是找了个女孩子来接触她？
联想到你们刚刚说过，那些人已经下手了十几个女大学生，还都是粮花女大这种知名女校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被陌生异性哄骗的可能性会有，但从陌生异性手里接过一盒女性用的名牌散粉，可就没有不会起疑的了。
所以只能是女生。
那我就猜想，估计他们用来哄骗这些女孩子的，也是个女大学生吧？甚至最好是那种名校的，跟她们一样，外表姣好又看起来气质高冷的。
对这种女校孩子来说，同类人递出来的东西，她们最不会防备。”
在胡宇萧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顾华月继续微笑着说：“她们找上徐贤珠，大概是因为她恰好出现在那里附近，加上她的外表看起来年轻，像个女大的样子，所以才下的手吧？
只是她们没想到，这位姐可不是普通的女大，是条女大虫。所以才翻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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