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和她很熟吧。”周子安问。
我想了想，我们在学校里有过几面之缘。但总聊得很投机。和她在一起，不需要刻意去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但对于她后来的遭遇，我从未听说过，也没有听她提起过。
我摇了摇头，她没有和我说过什么秘密。
“这场角色分配太不公平了。”我说。“我感觉我好边缘啊……”平民的任务往往是还原真相，而凶手的任务则是通过一切想得到的形式利用环境里的机制隐瞒真相，或者走极端操作，直接进行屠城，处理掉所有相关人士。
我问周子安，他们在毕业后偶遇的时候，他都和卢子谦聊了什么。周子安说具体内容记不清了，闲聊罢了。我便没再追问。我们一路走到操场，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远远看见靠墙躺着一个人。我这时候从身后拍了拍周子安，他也停住了。
我再仔细一看，那人坐在血泊之中，低垂着头。我侧过脸看周子安的反应，眼神被镜框挡住了。他上前的速度变慢了，我跟在他后面。周子安抬起手电筒，照在那个人身上。他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伸到他的鼻子前，又收了回去。我在一旁，推了推办公室的门，又握紧把手向外拉了两下。门打不开。我看向手电筒的位置，那张脸，我在合影里见过——是卢子谦。
周子安喘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继续拿手电筒照向卢子谦。“好像已经死了。”
周子安凑过去，开始翻他外衣的口袋，左边的口袋微微鼓起，他翻出来一块翻盖怀表。他有把手伸到他的大衣里，摸出来一把钥匙。卢子谦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钥匙还在身上，”他把钥匙递给我，“试一下办公室的门。”我接过钥匙，锯齿的形状和办公室的门确实能够恰好对上。但这时候我停下了。“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尽管受了刀伤，是为了把什么东西锁在里面。否则为甚什么凶手不拿走他的钥匙或者身上的其他东西。”周子安站起来，把耳朵贴近大门——“里面听不到什么动静。”他往后退了两步，“尸体已经僵硬了，起码三个小时以上，凶手大概也不在这附近了。”我听完他的话，也更放心了几分，我把钥匙插了进去，向左拧动几下，门开了。周子安把手电筒照过去，里面反而是演播室的陈列。有一台巨大的中控器。上面有一个话筒，和LED显示屏。对面的窗户外是墙壁，隐隐有藤曼从窗外伸进来。我深入进去的时候，大门突然关上了。我这时候回头去拉身后的门，已经拉不开了。房间里的荧光涂料全亮起来了，拼成一个个笑脸的形状。微弱的光线勉强把房间照亮。周子安也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了一跳，我的目光触碰到他，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手中的动作停下了。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们隐隐听到房间里传来电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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