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竟有这重限定？”芙灵好奇道。
“是，这是天道规律。”泽鹿点点头。“上天似乎是为了让妖物不祸害人间，修炼正道，给了妖物这类限制。”
“所以妖物生存艰难，人，仙，魔皆可杀。”我冷笑道：“谁要是缺灵丹练功，去妖身上取便是。”
“修仙之人也不会滥杀无辜，他们杀的都是恶妖，恶魔。”泽鹿急道。
“不，修仙人和妖，就像人和畜生，人会在乎畜生的善恶么？”
“身而为妖，若是善良，如何保全性命，真是可笑！”
我想起墨烟——云泽府的尚宫，那副高傲，得意的嘴脸，越发愤怒。
她说——————
“云泽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就是我在这里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惩罚，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是蓄养在山上的畜生，想杀便杀！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戏弄的！”
…………
云泽府的尚宫是这副德行，可想而知，云泽仙君是什么人了。
“可是妖多了一重妖力，对普通人不公平。”泽鹿叹了口气，轻声道。
“那修仙人多了一重仙力就公平了吗？”
“修仙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不会滥杀无辜。”泽鹿坚定道。
“你……”我冰冷，愤怒的眼神甩向他，像是甩在了一团棉花上，顿时生出一肚子气来，甩开步子走到一旁背对着他俩坐下。
身后是芙灵斥责泽鹿的声音。
“人有好坏，修仙人肯定也有好坏。什么事都不能肯定的！你把青姐弄生气了，怎么办？”
说罢，又见她走到我身旁，拉拉我的衣角：“青姐，天道不可违，为何要为了不能改变的事与身边人争吵？况且，若不是这样的规定，六界定是战无休宁。”
不一会儿，泽鹿坐到我身边，突然变出一束花来，递给我，弱声弱气道：“青青，我不该与你争吵，不生气了，好吗？”
我看着那束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小野花，眼神柔和起来。那是云泽山上的小野花，那时我刚修成人形，喜欢拔山上的花花草草装扮自己。
“不要叫我青青，青青是花名，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没事找事道。
“不……那我可以叫你青儿吗？”泽鹿挠了挠头。
我转过脸去，不说话。芙灵“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好了，道长，你的青儿姑娘，我的青儿姐姐才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她刚刚已经不生气了！”
“好了，我们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我冷着脸接下了花束。忍不住吸了一口。
仙山上的花草也定是有些灵力，令人心中舒畅起来。
————————
之后为迷惑那猪妖，我时常让泽鹿来我厢房私会，一是谈情说爱，二是商议替婚，逃离的细节。像一对情到浓时的男女一般。
谈话间，也时不时透露出“放弃追查的”信息。
不出所料，情雨楼这个月没有新人再进来，喜娘只专心忙着不久以后的婚礼。
在私会期间，我亦促成了泽鹿和若雪的见面，让泽鹿抱着小狼去往山间寻灵草疗伤，
很快到了婚礼那一天，情雨楼也不做生意了，就像若雪娘家一般，光明正大，礼数周全的办婚礼。
吴恒大人娶了情雨楼的姑娘，对情雨楼还是杭州城来说，不失为一桩美谈。
谁会去挑吴恒的错呢，即使娶了一个风尘女子，也会有人夸：大人不顾门第之见，乃真性情也。
更何况若雪不是普通的风尘女子，是才名远扬，清艳绝丽的名妓。
那一天，情雨楼那几条巷子围满了人，都想看节度使大人取新娘子。
替嫁，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那一天，伺候若雪的婆子们一下子多了好几个，比平日里看的紧。
但好在人多嘈杂，那些姐妹们也成群结对的挤过来看新娘子，道喜的，道别的。随便制造点混乱，就能浑水摸鱼，糊弄过去。
待那些人乌央央的走了，房里也是一片狼藉，绿屏将那几个婆子使唤的团团转。
我事先躲于若雪的帷幔中，待到拥有片刻清净时，便趁着这时候两人换了装扮。若雪换上了一身小厮的的衣服，和小狼躲于床下，准备等到接亲时，大家都去向前厅看热闹，她们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院溜出去。——————这是我们商议好的计划。
换装完成，我盖上盖头，端坐在床边。绿屏端立在一旁，不言不语。————不管谁嫁过去，她这个明面上的贴身丫鬟都要跟去吴府的。
“待到晚上，吴恒知晓一切，定会大怒，你要受一番苦头的，你不怕？”盖头下，我轻声问。
“我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姑娘还是多担心自己吧。”绿屏稳稳的，冷冷的声音传来。
做奴婢也如此高傲吗？也不知道她在高傲什么，好歹我是帮她主子忙的恩人。
“哎————”我带着看好戏的语气问道：“你的主子为了自由，或是一头小狼，就可以把你置于险地，充其量她只把你当奴婢罢了，你却要为她付出生命，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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