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冲啊！”
一时间，杀声震耳欲聋。
马蹄踏在地上，飞扬的尘土和泥沙不断高高的溅起，前后的将士们的马鞍重甲上都是沾满了泥污。
不过无人停留，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攻下行宫，便能建功立业。
而此刻，瑶山脚下便是有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他们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两匹马儿不住的打着响鼻。
他们的面前燃了一小团篝火，将险些被露水染湿的木头，烧的吱吱作响。
莫都统看着远方忽然扬起的尘埃，凝了心神，话语里全是崇拜，“他们进攻了，娘娘果然算无遗策。”
廖言面色深沉，也是点了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垂落的手臂，两柄长弓并肩而立，整齐极了。
等等，再等等。
无须指令，两人的心神便是前所未有的一致。
而铁骑们一路冲锋，眼看到了营地之前五里，仍不见禁卫军的身影。
他们却丝毫没有停留。
乔建元远远的站在阵前督战，他看着铁骑们离那个营地越来越近，手里的长剑也是被他握得很紧。
近了，更近了！
领头的几个铁骑将士，马身纵然一跃，竟是冲进了禁卫营地。
“好！好！好！”
乔建元面露喜色，连胜称好！
紧随其后的将士们发出滔天的一声欢呼，就算是瑶山行宫上竟然也隐隐能够听见他们的喊声，连山地都仿佛随着他们的齐声欢呼震动了。
然后。
然后……
然后是第二批将士，第三批将士……
一批批的铁骑将士冲进了铁骑营地，可是他们仍是没有看见禁卫军的身影。
一个个营帐落在原地，竟是叫人烦恼。
便是有两名将士握刀直接劈砍营帐，有一就有二。
越来越多的铁骑将士开始效仿，甚至连柳浅浅待过的主帐都轰然倒下，营地中又发出了一声喧闹。
乔建元见到将士们冲锋顺利，又杀入了营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走！随本将……上！阵！督！战！”
他身后的亲卫军更是毫不迟疑，随着乔建元就往前冲去。
乔建元动了，铁骑的军旗自然也动了。
廖言眼神锐利，话语冰冷，“还以为等不到他了。”
莫都统自然看见了乔建元的军旗，也是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廖大人？”
廖言没有应声，从背后抽出了一支箭。
说是箭，也不贴切。
只能说是一支箭身，而前端则是被包裹的油葛布，触火即燃，久久不灭。
莫都统有样学样，自然不落下风。
他们二人有了动作，忽然他们身后的林间也是陆陆续续露出许多人影，继而整个山脚的树林就被火光笼罩。
乔建元的马蹄踩进了营地，他才发现整个禁卫军的营地空无一人！
虽然帐篷完好，地上的篝火也没有灭掉，仍是烧的旺盛，好似才刚刚特意添过木火。
“人呢？敌军人呢？”
乔建元听见他们的欢呼，本以为是冲破了禁卫军的防线，哪里知道竟然一个敌军都没有瞧见，“禁卫军的人呢？婉皇贵妃的人呢？”
“乔副将，属下进来便没有看见敌军身影！”
乔建元眉头一皱。
他身边的亲卫忽然问了一句，“乔副将，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起初没有察觉，可是他一闻，周围听见的人都是仔细用着鼻子，用力嗅了起来。
终于有一个人轻声说了一句，“这味道有点像……像是……燃油……”
乔建元的头有些晕眩，他再抬头，忽然就看见爆射而来的火光。
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啊。
“敌袭！”
“敌袭！”
“快……快撤退……！”
冲锋容易，调转马头哪有这么轻易？
尤其是被铁骑将士们劈砍的营帐，全都早早的浸满了燃油，仔细查看还能瞧见，营帐和营帐之间散落的木料也是极易燃火的。
一时间，火光滔天。
竟然比他们来时呐喊的声势，更加的直冲云霄。
乔建元看着眼前的火光，和空无一人的场景，又是仓皇而逃。
幸好他进入营地不深，还来得及退出去，可并不是所有铁骑将士都能有他这般幸运的。
而莫都统一行，看着营地的火光，眼底都是痛快极了。
“莫都统，”廖言轻轻的开了口，“我们也走。”
莫都统用力点了下头，高举手臂，向后挥了一下。
禁卫令行禁止，飞快的向山上撤离，回到了他们最初布防的地方。
乔建元的马尾巴都被火点燃，一时半会儿烧的马屁不住的嘶鸣，甚至连缰绳和重甲都无法控制马匹的走向，不住的挣扎起来。
其余将士也是没头没脑的往后撤离。
撤退，哪里顾得上军纪？
无非就是比谁跑得快，跑得慢？看看后面漫天的火舌，就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乔建元再也没法控制马了，直接被甩落了地上，他头一回失去了心神，手脚并用，连连往前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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