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会不会，皇上已经不在瑶山行宫了？”
郑王爷这句话说的小心翼翼，其中的期盼不言而喻，还有两分笃定。
他抓着胖官员的手本就很用力，松开时也是猝不及防。
胖官员没有站稳，脚步往后站稳，踉跄了两步，直接踩过了伏在地上的侍妾。
侍妾没有耐住疼痛似的，发出一声惊呼，手背被踩的通红。
郑王爷听到女子的叫声，脸颊上瞬间挤满了暴虐和不满，毫不留情，一把抓起侍妾的头发，把她拎直了身体似的，紧接着，一巴掌扇在了侍妾的脸上。
“聒噪！”
毫不留情面。
侍妾的脸颊立马就红肿了起来，她哭哭啼啼的却也不敢反抗。
郑王爷瞪了她一眼，也没有什么兴致，一脚把她踹开。
侍妾在地上滚了半圈，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伏得更低了一点，把头埋了下去，乌黑的头发垂落到了地上，隐约还有无声的眼泪落到上面。
郑王爷斜着眼睛睨视了她一眼，便是转向了两个官员。
他若有所思，话语也是循序渐进的。
“你们听听啊，是不是这样……”
“自从到了行宫，皇上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两位官员连连点头。
郑王爷一边比划一边兜着圈子，“孙公公和莫都统都是皇上的人，跟着皇上这么些年，皇上不在，让他们忠于婉皇贵妃，也不是很难的事。”
“莫都统也是率领禁卫军多年了，足以独当一面，山底下的流寇，虽说人数众多，他也是能处理妥当的。”
“所以哪怕皇上不在，如今的局面也不会有分毫的变化。”
没有人会怀疑这两句话的真实性，毕竟莫都统是跟着宇文煜一起从血里厮杀出来的。
“庄夏带着一起去的那几个人，除了苗大人是我们的人，其余几个也不立党派，惯是自称清廉，独来独往的性子。”
“你们瞧瞧，你们去问了，可有问出个好歹？”
郑王爷越说气势越足，好像已经笃定了一般。
胖官员最是清楚，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多半都是说给他听，他一一记下了来报给郑王爷的。
“如今苗大人被抓，更是断了这层消息。”
一旁的官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王爷说的对，尤其是苗大人到底为什么被抓，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郑王爷的脸色终究是有些不好，“如果苗大人的幕僚先被抓的，那只怕……真是露了端倪了。”
两个官员也是微微点了头，一旁的官员又是轻声问道，“只是，王爷就此判定皇上不在行宫，可是有些草率？”
郑王爷听到官员的话，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两人都没敢打断他思考，便是静静的候在旁边。
郑王爷最终还是拍了板，“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终究成不了大事！”
两位官员对视一眼，本能的都把手握紧了。
郑王爷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力道之足，倒是把他自己疼的“哇”的大叫了一声。
他牙咬的死紧，“都不必藏了，务必弄清楚，苗大人到底为何被抓，皇上究竟是不是已经不在行宫了！”
他说的果决，两个官员也是狠了心，“是！王爷！”
郑王爷的眼神锐利，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两只鸟，拳头也是越握越紧。
柳浅浅早就有了防备，所以郑王爷这边才刚刚动起来，她就收到了消息。
廖言手里握着一卷名单，摆在桌案之上。
纸张上还有着不少血污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溅到的。
“郑王爷派系的人一夕之间全部开始走动，已经有两位官员被‘从龙之功’打动，心思有些乱了。”
柳浅浅手里捧着廖言递上来的名单，细细读了一遍，“再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动摇也好，心动也好，都站好了边。”
她轻轻搁下手中的那张纸，嘴角微微弯了弯。
“……站好了边，才好一次清理干净。”
廖言应声，“是，属下已经安排暗卫不间断的监察。”
“郑王爷平时最是耐得住的性子，如今多亏了娘娘，娘娘分寸拿捏的好，三番五次特意露了端倪，引诱他上钩，他果然等不及了。”
听见廖言的话，柳浅浅微微挑了下眉，“廖大人如今不质疑本宫的作为了？”
廖言最是沉稳漠然，听见柳浅浅的调侃，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点了点头，“是，娘娘心思诡谲多变，属下自愧不如。”
诡谲多变，搁平日里是不像什么好词的。
可是这会儿听来，柳浅浅却是微微笑了笑。
“郑王爷耐不住，倒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原本的七天之计，倒是可以提前了。”
廖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气。
柳浅浅又是看了一眼名单，“这些人，还有盼望‘从龙之功’的那些，统统监视起来，时间一到，直接处死，不必来报。”
她的声音柔软，可是说的话却是再冰冷不过。
没有一丝一毫的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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