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您为人民服务，我们应该配合您。可是您这二话不说就带我们走，是不是得有个现场调查的程序呀？”
那警察被沈穗穗这一番话噎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是你调查我，还是我调查你？”
“那好吧。”沈穗穗耸耸肩，从善如流。
“你是新来的？”贺祈年忽然开口，淡淡的询问着来人。
“嗯，我姓陈，叫陈伟。”陈伟警官说话时，视线在贺祈年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才将目光移到沈穗穗脸上，继续道：“沈穗穗同志，请跟我走吧。”
贺祈年看着陈警官，眼神略显复杂。陈警官被他这目光盯着莫名发怵，但还是强撑着镇定。
贺祈年转头看向沈穗穗，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沈穗穗摇摇头，“你先回部队吧，我很快就回来。”
她不能让贺祈年掺和这件事情里来。
贺祈年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站起身，“那你小心。”
“嗯。”沈穗穗点点头，随后对王姐交代了一些食堂的事情，便跟着陈警官离去。
贺祈年一直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他转身回了部队。
在办公室里，贺祈年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忽然，贺祈年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
陈伟带沈穗穗来到一间废弃厂房，和另外两位警察脱掉制服换上便装，然后在厂房门前停留片刻，等待接头的人出现。
沈穗穗打从一下车就明白，这几人来路肯定不简单，但人已经在这里了，再想什么也无济于事。
只是她想不透，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个地方。
“走啊，愣着干嘛呢？”陈伟催促着沈穗穗，往她肩膀上推了一把。
沈穗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稳住身子后，她才收敛住思绪，迈步朝厂房里走去。
厂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陈伟带着沈穗穗左拐右拐，绕过几道弯，才来到一处大铁门前。
“你不是警察？”沈穗穗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伟嗤笑一声，然后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示意沈穗穗进去。
沈穗穗抬脚跨过门槛，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她皱紧眉头，捂着嘴巴，屏气凝神，缓慢地迈动步伐，越往里走，霉味越浓重，熏得她都快吐了。
最后穿过厂房，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谈话声。
沈穗穗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走廊尽头站着两个人，男的五大三粗，女人细腰拂柳，就是都背对着她，看不见脸。
“妹子，你要我教训的到底是什么人？这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还不见人来。”
男人瓮声瓮气地说着，语气听着十分不爽。
“哥，稍安勿躁。”女人娇滴滴地开口，声音柔软得像。
“要不，妹子你先把钱给了，人我肯定给你修理得服服帖帖，这你不用担心，等你晚上过来我保管你提任何要求，她不敢不答应。”
男人的声音，听得沈穗穗一阵发毛，再加上周围浓烈人废木青苔的霉味，她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恨不得立即逃离这种鬼地方。
沈穗穗低垂着脑袋，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遇到麻烦了。
“别跟我讨价还价了，在我这里可没有这先给钱后办事的道理，你要么做完事情再找我拿钱，要么赶紧滚蛋，多的是人愿意接这活儿。”女人冷哼一声，态度嚣张跋扈。
“行行行，你说了算，反正钱别赖我的就成。”男人妥协了。
“哥，妹子，人我给带来了。”陈伟喊了一声，然后就将沈穗穗拽了过去。
沈穗穗还未看清楚那两人长什么样子，胳膊肘猛地撞上墙壁，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她立刻蹲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哟呵！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禁吓？”男人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女人看见沈穗穗时，原本温柔妩媚的双眸骤然变得锐利，她眯起眼睛，冷声道：“就是她，抓起来，狠狠揍一顿！”
声音刚落下，女人就踩着皮鞋，离开了。
几秒之后，沈穗穗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被扔到地上，摔得她骨头都散架了。
“姑娘，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心里有数吗？”男人的脚狠狠踩在沈穗穗的肩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满含戏谑，仿佛在逗弄猎物的野兽。
沈穗穗咬牙，倔强地回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不懂？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男人突然俯下身，靠近沈穗穗耳边，压低声音道：“告诉你，沈国栋搞大了人家肚子，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让你弟娶了人家。不识趣，那今天这顿打就算是开胃菜，后边要是再少胳膊少腿的，你可赖不着我。”
“哦？”沈穗穗扬眉，故作不解地问：“为这事？”
“放聪明点，免得吃苦头。”
男人拍了拍沈穗穗的后脑勺，然后起身站直了，拍了拍手上的泥灰。
沈穗穗趁机挣扎起身，她揉了揉自己红肿的胳膊，抬眸看向男人。
“是你？”
“是你？”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怔住。
沈穗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这人竟然是周大刚？
“你不是？”沈穗穗话到嘴边
又咽了回去，周大刚不是被判刑了吗？怎么会出狱了？
周大刚也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表现良好，又立了功，所以提前出来了。”
“那你还来干这事儿？还想走原路不成？”沈穗穗蹙眉问道。
“我……”周大刚犹豫了一下，说：“我出来以后，没有地方干活，饿了好几天肚子，也能跟着陈伟他们几个捞偏财，大家伙也都是活不下去了才走了老路。”
周大刚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沈穗穗看来，他并非穷凶极恶之辈。
“那也不能干这行啊？“
沈穗穗深吸一口气，沉默了半晌，又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说给你钱的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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