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听都觉得草率。
饭桌上，林鲸落觉得非常莫名其妙，觉得赞歌科研院的研究者就很扯淡，而林歌也露出了跟林鲸落类似的神情，非常不屑。
“老板，忘川如果要沾染挚爱之人的血才能被认可，那是不是让你妈妈割破手指就可以？”
林鲸落疑惑的看着那把墨色狭长的不详妖刀：
“割破手指不是什么大事，应该也能接受。”
“不是这样的。”
面前，少女看着不了解忘川的林鲸落，面无表情的作出解释：
“当时科研院的学者们说，忘川和别的传奇禁忌器械不同，它有着吸收灵魂的特性，所谓的挚爱之人之血，其实是指斩杀对方，吸收对方的灵魂，这就像是古代那种血腥的献祭仪式，活人祭。”
活人祭？
听到这个古老的名词，林鲸落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墨色刀刃，只感觉邪恶血腥，且有违人伦。
林鲸落在革命军上过历史课，知道在久远的古代，比如华夏的夏商周等时期，经常会有活人祭的事情发生。
那时候的古人和帝王，有很多都相信宇宙的一切是由神来掌控的。因此在一些颗粒无收的大灾之年，人们就会通过祭神的活动来祈求神灵赐福。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每当祭神的时候，人们会拿出贵重的物品作为贡物，所以有的时候就会用人的生命来做贡品，以向上天表示虔诚。
但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随着科技时代的发展，人们早就舍弃了这一愚昧无知的陋习。
“所以……你爸爸相信了？”林鲸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如果是自己，应该做不出来为了获得传奇禁忌器械的认可，而杀害自己妻子这种荒唐离谱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很离谱，因为从林歌的描述中来看，林知礼是个很爱她，很爱自己妻子的好男人，虽然他沓无音讯离开了五六年，亏欠过林歌和她妈妈，但也算是事出有因，从接回林歌和她妈妈之后的表现来看他本质上是想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的，怎么会……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妈妈死的时候，我看到了。”
面前，少女安静的坐着，黑白分明的瞳孔深邃，口吻满是极致的冰寒，似乎是回忆到了当时的场景。
“妈妈躺在那里，死不瞑目，眼睛里写着错愕和恐惧，他站在妈妈的尸体边上，手里握着染血的忘川。”
说完，林歌嘴角一翘，脸上露出满满的讽刺。
“事实证明，科研院的人错了，想要得到忘川的认可，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挚爱祭祀，虽然忘川确实可以藏匿人的灵魂，或者说是模因念想，但这跟活人祭毫无关系，只要心中有极致的憎恨、有对某个人的绝对杀意、有愿意放弃一切，用一生去毁灭某个人的必杀誓言，就可以得到忘川的认可。”
“所以……老板你对你爸爸……”林鲸落看着林歌，大致猜出了后续。
因为看到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惨死在自己面前，年幼的小女孩儿对父亲产生了绝对的杀意，愿用一生复仇，让父亲付出代价，所以就这么机缘巧合的，获得了忘川的认可。
听到这里，林鲸落忽然觉得很讽刺。
男人为了驾驭这把极凶之器，获得不属于人类的，神明一般的力量，不惜献祭了自己心爱的妻子，结果妻子死了，这把极凶之器却被自己的女儿驾驭了，自己还被女儿视为必杀之人。
这真是可怜、可笑、又可叹！
不过当时的林歌只有十岁多一点，很多事情她知道的其实并不太清楚，林知礼当时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会相信活人祭这种荒唐的方法，又为什么会真的用忘川杀害自己的妻子，这些她都并不清楚，但她清楚确定的就是，妈妈是被林知礼杀的！妈妈的灵魂还藏匿在忘川刀内，她要林知礼以命相抵！让他的灵魂在忘川中和妈妈见面，向妈妈谢罪！
“之后，我就离开了赞歌，带着忘川，回到了青岩，和娜娜姐生活在一起，直到某天遇到了你。”
林歌看着一言不发的林鲸落，安静说道：
“忘川被当时只有十岁的我掌握，认我为主，自发的和我建立起不朽枢纽，哦，也就是荒野上说的灵魂枢纽。然后林知礼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有些疯疯癫癫的，还会经常自说自话，我的老师，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查尔斯，查尔斯曾经劝过他多次，但发现当时的他根本交流不了，查尔斯就有些害怕林知礼会像伤害妈妈那样伤害我，然后也是在我的主动央求之下，一向疼我，把我当孙女看待的查尔斯思考了良久，最终把我送出了壁垒。”
说完，林歌再次看了林鲸落一眼……“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餐桌前，林鲸落看着忘川不说话。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感觉……糊里糊涂的，槽点特别多。
不过估计，也是因为老板那时候才十岁，很多东西她也知道的不是很深，所以听起来就有一些地方连接不上。
不过十岁的小孩儿是这样子的，自己十岁的时候也是，看东西往往只能看到一个直观的面，前因后果都不一定能理清楚，而老板又确确实实见到自己妈妈的尸体，为此记恨上自己爸爸也确实可以理解。
想象一下，十岁的老板，看着自己妈妈死在眼前，然后凶手是自己爸爸，爸爸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刀，那种心理创伤确实会严重，林鲸落可以感同身受。
“那老板你这次回赞歌，是为了什么？”思考良久，林鲸落继续询问。
之前陈佳意说过，现在的林歌不可能是林知礼的对手，她虽然有第一凶器忘川，但却受限于年纪，硬实力摆在那里，而林知礼是四大主壁垒中赞歌壁垒的最大董事，势力之大无法想象，即便对上安宇堂他老爹都不虚，所以林鲸落就问了这个问题。
毕竟这样的大人物，那周围的安保绝对是顶级，再加上他自己现在就是S级能力者，不可能给老板近身复仇的机会。
林鲸落提出疑问，林歌倒是也没有瞒着，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餐厅内，林鲸落继续默默的听，然后就越听越觉得诡异，越听越觉得心惊。
老板这次冒着危险回赞歌，原因居然是林知礼想复活老板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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