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一路下沉。
身后跟着妖兽，它们本能的抗拒黑色的海水，但在王舒的命令下不得不跟从。
下潜到十丈的地方，黑气明显浓烈起来，但和之前一样，依然是碰到皮肤就缩回去。
它们是不是惧怕生机？
王舒有这样的念头。
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妖兽，跟自己的情况一样，那些黑气没有影响妖兽，而是从妖兽身上滑过去。
之前进来的那些张家修士也没有受到损害，只有海水和沙子变了，是不是只要活着的东西，黑气就无法进入，也无法改变颜色？
可空气里为何又看不到？
王舒摇摇头，感慨自己对修仙界了解太少，还是要多历练，要是师兄和听云在，可能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多久，王舒看到漩涡。
比他们说得要大。
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变化。
目前直径两丈左右，厚度大约有三丈。
和其他漩涡很不一样，这个漩涡竟是竖着的，正面朝着玉滩头这边。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从漩涡里出来的，只有黑气，没有海水，甚至漩涡本身也没有搅动海水。
不是真正的漩涡。
要是真正的漩涡，这么大的漩涡能带动的海水非常多，海面绝不可能那么平静。
很诡异。
就像一个深邃无底的黑色通道，连通着另一个世界。
漩涡正面和背面都是十分浓郁的黑气，视线和神识无法穿过，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真是一道通向其他世界的门吗？
王舒在白云宗的典籍里没看到过有类似的东西，在云雾坊市没人说起，还有老师傅的玉简里也都没有提到，倒是提到了一些上古阵法和传送阵构成的神奇禁地。
但不管眼前的漩涡是什么，王舒作为长生者，肯定不会自己进去冒险。
那些妖兽就是做这个的。
王舒招来一只独角鲨，让它钻进漩涡。
在强制的洗脑意念下，它拖着很不情愿的身躯，钻了过去。
王舒在它身上放了神念，已经做好了神念离开、再无踪迹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头独角鲨摇头晃脑的从漩涡另一头钻出来了，看起来毫无损伤。
这不是什么通道。
而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制造了这黑气漩涡，形成了类似通道的一处特殊空间，海水还有妖兽等等都可以自由从里面穿过，但究竟是什么，不知道。
在独角鲨通过漩涡的那段时间里，神念没有任何回馈，王舒什么都没看到。
独角鲨应该看到了，可它没法告诉自己。
洗脑之后，独角鲨没了智慧，除了服从命令，无法传递任何其他信息。
当然这不是换识阵的缺点，不太可能有什么东西能做到完全洗脑，还能让妖兽保持原有的智慧，这种东西可能对人类修士存在，但也不会是阵法。
王舒让红背龟也来了一次。
红背龟划动着船桨一样的四肢，穿过去又穿回来，左摇右晃的回到王舒身前，蠢蠢的笑脸看着像是在嘲讽谁。
两只妖兽过去都没事，但王舒也不打算自己进去。
在外面试试能接受，自己去里面绝对不行，这些小家族怕到背井离乡都不敢进去，自己有什么好勇敢的，面对这种未知，筑基期和炼气期并无多大分别。
有水灵根就好了。
没有水灵根，王舒学不会水行法诀，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合适的法诀可用，要是有个水龙卷诀，也许就能破坏漩涡，或者把漩涡里的东西弄出来。
他尝试着丢了两张水牢符。
漩涡在海底成形，不大，对那黑色漩涡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看样子多来几张也不行，漩涡太大了。
能改变地形的符箓至少都是三阶，这种对付妖兽和修士的低阶符箓，根本没有那种破坏力。
想了想，王舒浮上去。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滩头上守着不少张家修士，看见王舒上来，一起过来行礼。
王舒下水后不久他们就都过来了，希望能帮上他的忙。
很懂事，尽力维持小家族的形象和本份，对筑基修士保持最大的尊重和礼遇。
小隼一直在跟王舒沟通，所以王舒知道他们的行踪，要是外面有不轨的动向，他直接就会出去，不可能在海底探索那么久。
张日曜恭谨的道：“前辈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你们还很卖力。”
王舒落到沙滩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难得有前辈肯帮我们，我们必须得卖力。”
张日曜很是诚恳，“从来没有筑基修士来我们这里，我们主动去找筑基前辈帮忙，但去了坊市却没人搭理，嫌我们穷拿不出灵石，前辈主动来了还下到海里帮忙，我们身为这里的修仙家族，没有太多能做的，但绝对会尽全力相助。”
王舒似有所思的道：“你们族长呢？”
张日曜不觉叹了口气：“我们族长两年前就离开了家族，说是找人来帮忙，但至今都没有消息，目前族里是我管事，事情不多家族也小，大家都还愿意听我的。”
“都回去休息吧。”
王舒平静的道，“我有主意，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们。”
“遵命。”
张日曜招呼几声，后面的修士都散去了，他留下来对王舒道：“前辈要是嫌烦，我们就不打扰前辈了，但我们可以保证，不管前辈有什么机缘或是别的什么，我们都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王舒笑了笑：“这么不相信白云宗修士吗？”
张日曜低着头道：“前辈要不是白云宗修士，在前辈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们就都走了，正是因为相信前辈，我们才留下来，晚辈很清楚，普通的筑基期修士不可能做没有好处的事情，要是这里有机缘，我们家族可能还没事，要是没有发现机缘，修士肯定不会对我们客气。”
“你倒是坦率。”
王舒摆了摆手，“去做你们的事吧。”
“遵命，前辈。”
张日曜躬身行礼，“前辈，还有件事，我们过来时发现牛家的那位老修士在树下死了。”
王舒并不意外，那老者本就风烛残年，张家不至于在自己面前搞这种小动作，不过就算搞这些动作，也和王舒没有关系。
张日曜认真道：“那个凡人我们打算送到凡人国度去。”
“嗯。”
王舒没多理会，回到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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